孟北堯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平安符是為自己求的,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刺痛了一瞬。
“多謝阿央,我,我很歡喜”平日里總有一大堆話要說的男人難得的沉默了下來,這一番情意,不管說什么他都覺得不妥,只能反復的說自己很喜歡。
“惟愿陛下平安順遂,喜樂無憂”將手里的荷包重新系在孟北堯的腰間,眼神柔軟的魏靈央輕聲說道。
“阿央!”孟北堯覺得眼睛熱熱的,一把擁住魏靈央,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他是大男人了,不能再隨便掉眼淚,會被笑話的。
遲疑了一下,魏靈央伸手回報住他,帶著紅暈的小手一下下的摸過結實的脊背,無聲的安慰著抱著自己的男人,此刻兩人的心好似靠近了一些。
“你是不是聽到了”孟北堯甕聲甕氣的問。
“嗯”魏靈央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孟北堯說的沒頭沒腦,但是她知道他說的是順寧送荷包過來的那一日,她當時只覺得他有些沉默,情緒不太對,沒想到竟會在臨睡前聽到他說想要荷包。
那會兒魏靈央渾身疲倦,只殘留模糊的意識,次日醒來的時候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但一個荷包而已,費不了太大功夫,她抱著這樣的想法,還是讓徐嬤嬤去庫房取了布。
孟蘭馨的女紅是王府繡娘仔細教導過的,當初趙王妃為了她日后相看人家能多點選擇,可是逼著她下了苦功夫,尤其是她進王府時年齡已經(jīng)不小,以前學的那些重新被糾正,手指上的針孔持續(xù)了一年多才不再增加。
當時吃的苦頭具化作了對針線的厭惡,魏靈央到了學女紅的年紀時,姑母已經(jīng)進了東宮,魏府水漲船高,孟蘭馨對她的女紅也就不怎么在意,當時她說的話,魏靈央現(xiàn)在還記著“能做個荷包腰帶糊弄糊弄就行了,日后難不成還真要嫁進那些需要新婦自己操持針線的人家啊”
因此魏靈央的繡活至今為止也就是能拿的出手,要說多拔尖那肯定是沒有的。
進宮一年多,哪里有需要她親自動手的時候啊,這手藝就更生疏了。送給孟北堯的這一個還是她練手了兩叁次才弄出來的,倒是沒想到會引起他這么大的反應。
孟北堯對自己的庇護還有對妹妹伸出的援手,魏靈央一直都記在心里,可是現(xiàn)在她連宮門都出不了,未央宮的一應物什無不是皇家所賜,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這點在閨中學的手藝,看著荷包上簡單的祥云繡紋,她有些后悔當初在家里時沒有好好的向大嫂求教。
“我的手藝不精,還請陛下不要嫌棄”想到他往日那些繡工繁復絢麗的荷包,魏靈央小聲說道。
“阿央親手所繡,朕寶貝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嫌棄呢”孟北堯握著她的肩膀,一臉認真的說道。
“謝陛下體諒”魏靈央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紅著耳朵低下了頭。
“阿央,不要叫我陛下了”帶著嘆息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魏靈央搖搖頭“禮不可廢”
“阿央,現(xiàn)在只有你我,不需要講那些虛禮”魏靈央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糾結一個稱呼,依著兩人的身份,自己不叫陛下叫什么?
“那你想讓我如何叫你?”總不能叫皇兒吧,你敢應,我可不敢叫啊。
“呃,這,嗯”方才還意正言辭的男人這會兒倒是吞吞吐吐的含糊了起來“你,你想叫什么?”
“陛下”魏靈央無奈的看著他,有些摸不準他到底是想干什么,甚至這人的耳朵都紅了,在床上說那些粗鄙不堪的騷話時都沒見他有這種模樣。
“我父皇叫我堯兒”魏靈央繼續(xù)盯著他,很想問問,你是覺得我哪點配和你父皇相提并論了?
話說出口,孟北堯也察覺到了不妥,趕緊改口“哥哥,好哥哥”
“咳咳,咳咳,咳咳”魏靈央送進嘴里的水還沒咽下去,就被他突兀的話語嚇住,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兒里,咳得撕心裂肺。
“哎呀,你慢些,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這么不小心”孟北堯紅著耳朵,眼睛閃躲的給她拍背,緊張的喉結滾動個不停。
“不是”緩過氣來的魏靈央那手帕擦擦嘴,忍著喉嚨里生澀的刺痛不可置信的開口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就不提我倆的身份,我也比你大兩歲!”
“可,話本里,不都是這樣叫的嗎?”或許是魏靈央臉上的一言難盡過于明顯,本來壓著聲音小小聲說的男人,越發(fā)不服氣,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就,就你看的那些話本里,那些,那些小姐不都叫情郎好哥哥嘛?為什么我就不能是你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