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笙歌曼舞,酒過叁巡,一個鵝蛋臉的丫鬟過來傳話,說是太夫人聽聞謝知真書法秀麗,請她過去代為抄寫佛經(jīng)。
長者有命,莫敢不從。謝知真遂對齊大夫人告了個罪,大夫人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輕拍,以示安撫,又喚身邊的大丫鬟桃枝陪她同去。
明眼人觀齊大夫人頗有回護(hù)之意,言語間不免試探一二,齊大夫人竟未否認(rèn),意有所指道:“真娘進(jìn)退有度,頗識大體,莫說是我,難道你們就不喜歡?若能得個這樣的女兒承歡膝下,那才是我的福氣。”
是女兒還是兒媳,眾人不免暗自忖度。
有愛慕齊清程的少女們試探齊大小姐齊清燕的口風(fēng),她含笑不語,問得急了方道:“祖母與母親已有計較,這卻不是我等閨閣女子該過問的事體?!?/p>
她們想到齊太夫人方才的召喚,自然猜到幾分,又嫉又妒,偏又無話可說。
且說謝知真來到齊太夫人所住的榮安堂,對老太君盈盈施禮,氣度從容,儀態(tài)翩躚。
她未語先笑,柔聲告罪:“聽聞太夫人身體有恙,本該早日過來探望,又怕擾了您的清靜,直耽擱到這會子,還請?zhí)蛉四?。?/p>
老太君白發(fā)蒼蒼,精神卻還不錯,慈愛地招她上前,坐在自己右手邊。
“好孩子,不怪你,老身年紀(jì)大了,身子骨不中用,總給孩子們添亂,你做的茯苓餅我已吃了,普洱也喝了些,倒合脾胃,有勞你費心了。”她說著,暗暗打量謝知真的容貌身段,見她雖尚未完全長成,眉眼已經(jīng)透出幾分艷麗華光,椒乳挺翹,腰肢纖細(xì),身量也高,端的是一副亡國禍水的美人胚子,不由略略皺了皺眉。
齊清程是齊家數(shù)代單傳的嫡長子,擔(dān)負(fù)了光耀門楣的重任,自小便被嚴(yán)格教養(yǎng),若是往后沉湎于女色,因婦人流連于后宅之中,則是大大的不妙。
不過,素來苛刻的兒媳將謝知真夸到天上去,說不得對方身上確有些常人家小姐沒有的過人之處,齊太夫人也就耐了性子,細(xì)細(xì)考量一二。
“太夫人太客氣了,您若不嫌棄,我明日再做些別的開胃又好克化的點心,教弟弟給您送過來?!敝x知真恭敬地回道。
“那個倒不急,你若不嫌老身絮煩,便幫我抄寫一卷佛經(jīng),放在觀音像前供奉,也是你我二人的福德?!饼R太夫人這般說著,對一旁服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時送上來一卷抄了一半的《金剛經(jīng)》。
謝知真依言凈手焚香,立于書案前,細(xì)研墨汁,懸腕抄寫。
為表虔誠,抄寫佛經(jīng)時不可坐臥,不可舉止不端,不可左顧右盼,不可心神不屬,更不能抄錯一個字。
齊太夫人此舉,不過是考驗謝知真的心性,看她是否是個可供調(diào)教的中饋之才。
看著謝知真安安靜靜地抄了大半個時辰,丫鬟們過來換茶的時候,齊太夫人狀似無意地提了句:“外面的花燈可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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