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被叫去談話,甚至女領(lǐng)導(dǎo)都在說,只不過是開個玩笑,沒必要那么大反應(yīng),都好好工作吧。
資本家哪會跟無產(chǎn)者共情呢,哪怕她也是女人。
楊柳被“準(zhǔn)許”休息一下午,踉蹌著往家走,打開房門卻沒見到楊林。她慌得細(xì)胞都在抖,開始慌忙地繞著家找,喊他哥哥,楊林一直沒有出現(xiàn)。
不知多久,她聽到門的動靜嚇了一激靈,看見他,胸口有什么裂了出來,她幾乎想要嘔血,吐出來卻是一句:“你去哪了?”
她發(fā)著抖,后背盜汗,滑倒在地上質(zhì)問他去哪了。
楊柳像個復(fù)讀機一樣念念,楊林將手中的菜重重放下,把她拉起來,想要說什么,卻還是強忍著,溫柔地將她抱在懷里。
“我在這?!?/p>
他這樣說,楊柳還是要用拳頭無力地打他,楊林從來沒被她打疼過,任由她打,楊柳口齒不清地說:“你為什么不走,為什么還要我…”
她只會害他,她一直在貶低自己,她一點也不愛她自己,她想把皮都撕破,楊林跪在地上抱著她,請求她跟他去醫(yī)院,先看醫(yī)生,別的都不重要,可她不要。
楊林不敢刺激她,根本無計可施,強壓著急躁,想要給她灌安眠藥,讓她好好的跟他離開,楊柳不張嘴,他頹然地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在自毀的邊緣掙扎,然后蜷縮著睡去。
楊林沒那么堅強,他每天都在忍耐,滿足她,希望她活下去,可她就像剝離了感情一樣,他一口溫柔的愛意都融不進(jìn)她的心里。
楊林害怕她的死,他這一生只為了養(yǎng)育這一個美麗、可愛、鮮活的生命,她隕落了,楊林感覺自己頭腦也會繃不住最后的防線。
楊林知道她拒絕治療的原因,連和他開誠布公都做不到,何況是陌生人,他只能盼著有那樣一個機會,讓她能主動地告訴他,他什么都愿意承受。
楊柳醒來,又恢復(fù)正常去上班,楊林拉住她,勉強笑著問她:“枝枝,我們能好好談一談嗎?你可以去上班,回來我們聊一聊,行嗎?”
楊柳道:“哥,我們聊些什么呢,我的人生都是你見過的?!?/p>
明明那么多他沒有參與,這五年他把他們的照片都翻的稀爛,可她一直沒有出現(xiàn)。她只有過得相當(dāng)不好才會這樣憔悴,他以為她送她出來是好事,可外面又能好到哪里去,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山村,能有多少人善待他的柳枝。
楊柳去上班的時候前臺都勸她要不別上去了,楊柳隱約感覺到是什么事,可她沒逃過,楊柳剛坐到工作崗位上就被叫了去,她小心從相冊里抽出她和楊林在雪地里的合照,把他送的那瓶香水放在包里,這些年她只用這一個香,沒了便買,灌在這個舊瓶子里。
她把她最心愛的兩個東西裝好才走,同部門的領(lǐng)導(dǎo)都在會議室,苦口婆心地勸說她不要那么冒頭,如果精神狀態(tài)不好,公司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肯定會給她放假的。
他們強制楊柳休息一個月,楊柳淡淡說:“那我不干了,但我要今年應(yīng)得的工資和年終獎,如果不給,我就告你們因為性騷擾強制辭退女員工,我這個人喜歡錄音保護(hù)自己,那天跟馬某的聊天也錄了下來,我認(rèn)識T大新傳的朋友,現(xiàn)在她在流量不錯的新聞報紙做記者?!?/p>
領(lǐng)導(dǎo)本來只想給這個月的工資打發(fā)了,但是楊柳是有名的“瘋子”,再加上她名校出身,又做過學(xué)生會長,人脈還不錯,年輕人勢必要撕得魚死網(wǎng)破,按照法律確實要賠償更多,只好拉著臉答應(yīng)將工資和年終獎給了她,楊柳站起來說:“如果沒到賬就法院見吧?!?/p>
楊柳出門就看到許秘書站在門口,她抿抿唇,跟楊柳道:“你很勇敢,希望你以后能找到更好的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