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阿箋等人就把從阿杏房里搜出來的荷包呈到了黎老夫人手邊的條臺(tái)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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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夫人捏起荷包細(xì)細(xì)端詳了片刻,繼而冷笑一聲:“這荷包平平無奇,上面既無大姑娘的名樣刺繡,又無大姑娘慣用的薔薇花樣,你憑什么讓我相信這是大姑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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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目光又看向阿杏,阿杏瘋狂搖頭,信誓旦旦道:“老夫人請(qǐng)看荷包上面繡圖案用的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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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針法叫做錦紋針,是蜀繡里獨(dú)有的針法。滿府里只有大姑娘院里才有個(gè)蜀繡繡娘,底下人傳是大姑娘遠(yuǎn)在川蜀的外祖家送來的,將來給她做陪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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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夫人面色終于陰沉下來,捏著荷包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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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見狀不敢再說話,整個(gè)棲川堂頓時(shí)靜默下來,等待著黎老夫人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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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態(tài)頃刻急轉(zhuǎn),黎老夫人遽然從位置上站起來,三兩步走到角落的熏籠邊,揭開上蓋,將手中攥著的荷包一把擲在了燃燒的香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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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輕緩的火苗一瞬間劇漲,一點(diǎn)點(diǎn)燎上荷包的邊角,逐漸升起一簇嗆鼻的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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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一下愣住了,即使沉穩(wěn)如羅氏也在這一刻爆發(fā)出驚愕的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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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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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夫人重新回到正位坐定,猛然抄起案幾上的茶盞徑直往阿杏的方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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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白的瓷器重重磕在地屏上,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濺灑的茶湯從阿杏的褲管一路蔓上她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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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婢子好大的膽子,分明是你自己侍奉時(shí)懈怠出了岔子,居然還妄圖把事栽贓給大姑娘,以此離間主家姊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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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被煮沸的茶水燙得生疼,卻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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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前程算是徹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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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不由上前分辯道:“阿姑,這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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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夫人語氣不改,凌厲的目光又掃向羅氏:“我只不過在外頭住了區(qū)區(qū)月余,你就將家里打理成這副模樣,害得好好一個(gè)三娘平白地失了清白名譽(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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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為何失了清白?還不是拜舒薇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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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腹誹,狠狠擰了下眉,卻不得不承認(rèn),舒芙和她自己都錯(cuò)估了黎老夫人對(duì)于舒薇的回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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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黎老夫人做了十余年的兒媳,自詡摸清了她的脾性,所以才敢將證據(jù)擺到她面前,明著逼她懲罰舒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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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尋常人家的長輩,面對(duì)確鑿的證據(jù),為了平衡家里親眷的關(guān)系,也不會(huì)毫無原則地這樣偏袒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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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剛直板正的黎老夫人竟對(duì)舒薇偏愛到了這地步,甚至不惜當(dāng)著她們的面毀了證據(jù),更是反過頭來罵了她們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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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早已化成灰屑的香囊,羅氏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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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她們太沖動(dò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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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的婢子叫什么名字?”黎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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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名阿杏?!卑⑿域橹碜庸蛟诘厣仙l(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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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來人啊,”黎老夫人驟然拔高音量,將手狠狠地拍在圈椅扶手上,“將這個(gè)背主不忠,挑撥主家的賤婢堵住嘴巴拖到柴房去,明日一早便發(fā)賣到牙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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