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所以當黎溪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看到床上的程嘉懿把棉被蓋過了頭,她就猜到這人是在裝睡。
插在胸前的手機震了震,黎溪拿出手機后提了提有些松動的毛巾,然后才點開屏幕查看。
來自施嵐:我在門口,如果不是在干壞事請立刻過來開門。
嘖,真虧,穿得這么性感,第一個看到的竟然是施嵐。
黎溪不情不愿地開門,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來自施嵐猥瑣的口哨聲。
“小妮子五年不見,都變波霸了,看來沈君言功不可沒?!?/p>
以防她口中再出什么狂言,黎溪抬腿踢了踢她的屁股讓她趕緊進去:“我自己的肉自己長的,關沈君言屁事?!?/p>
關上門后,施嵐還是沒忍住,雙手掐住黎溪的腰,喟嘆:“我都不知道該羨慕你還是羨慕沈君言,或許你們上床的時候可以加我一個嗎?”
“噓——”黎溪可沒忘床上還躺著個裝睡的人,“你能不能別表現得像個猥瑣男。我讓你拿的衣服呢?”
施嵐笑嘻嘻地把布袋遞給黎溪,矢口否認:“這可不能怪我,人間尤物站在面前,除非是瞎子,不然誰能坐懷不亂?!?/p>
黎溪看了看床上一動不動的山丘,的確是個瞎子。
施嵐送來的是一條酒紅色吊帶裙,長到腳踝,跟個麻袋一樣將整個人罩在里面,黎溪也懶得進浴室換,把裙子穿上后再把里面的毛巾解了,最后套上內褲,完美竣工。
“孔方醒了嗎?”
“沒,還躺著呢?!?/p>
黎溪得意又訝異:“我不過掰了一下,他就變公公了?”
“那倒沒有?!笔灌坂托α耍覟臉返?,“醫(yī)生剛到的時候醒了,還叫囂著要把你干得下不了床,我就讓醫(yī)生給他一劑苯巴比妥了?!?/p>
苯巴比妥,用于鎮(zhèn)靜和安眠,非常適合孔方這種欲望高昂亢進的危險人物。
黎溪撩開濕發(fā)用手指梳通:“他還滿腦子精蟲倒是有利于我,不然他說要報復,我就不得不聯系沈君言幫我擺平?!?/p>
這樣就徹底打草驚蛇了。
“看來你拿到不少有利消息了?”
黎溪搖頭:“有點頭緒,但也更亂了?!?/p>
她把從孔方口中的青洪幫故事轉述了一遍,最后提到沈君言對此的莫名敵意時,她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孔方說沈君言背景清白,就證明他之前不可能和黑社會來往。那既然沒有舊怨,他為什么會如此仇視青洪幫,還用到‘斬草除根’這個詞?”
“這很難理解嗎?”旁觀者施嵐一眼洞穿,“兇手就是這個青洪幫啊,答案都擺在你面前了還不會抄嗎?”
“開玩笑,沈君言怎么可能為了我放棄明遠?!?/p>
施嵐帶來的帆布袋還裝著她搜集回來的資料,是有關沈君言在美國和其他公司合作的大概內容。
黎溪拿出最底下那一頁放到最上面,羅列著的是明遠和孔氏近兩年的合作項目。
“孔氏這些年打算洗白他們的地下產業(yè),所以讓沈君言接手了不少他們的黑色產業(yè)。但明遠的大本營始終在國內,要是被查出洗錢這種犯罪事實,沈君言還怎么穩(wěn)坐明遠第一把交椅?”
除非他要放棄這邊的正常生意,走上犯罪道路。
那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什么會如此針對青洪幫了——他想做獨市生意。
聽到最后,施嵐嘖了一聲,彈了彈舌說:“我說不準是你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沈君言沒信心。你怎么就覺得他不可能為了你放棄金錢地位?他沒對你說過我愛你嗎?”
他當然說過,深刻得讓對所有感情都無心裝載的黎溪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世人都愛錢財地位多過愛一個人?!崩柘贸隹资仙弦荒甑呢攬?,“孔家的地下產業(yè)在集團總收益里的占比非常高。馬克思說過,當利潤達到300%的時候,人們就敢踐踏一切法律,沒有人能抵御金錢的誘惑?!?/p>
施嵐不認同,在第一次聽黎溪這樣說的時候就完全不認同。但無奈這句話被黎溪奉為至理名言,也造就了她對人情關系冷漠的性格。
“我突然就不羨慕沈君言了,他愛你愛到拋棄底線,你卻當他發(fā)瘋?!笔固统鲎约旱能囪€匙晃了晃,“孔方那邊我會幫你盯緊的,你今晚是要留在這里還是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