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抬了抬眼皮,完全不在意:“你的一百萬我分文未動,我可以連本帶息還給你。”
要是他動過那筆錢,又何至于連上學(xué)都要靠助學(xué)金。
“我施舍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p>
羞辱完成,耐心用盡,沈君言拿起鋼筆下逐客令:“如果你過來是求我讓你見黎溪,你還是……”
“不是?!背碳诬泊驍嗨脑?,等他抬起頭才倨傲說,“我是來和你講道理的?!?/p>
聽完這話,沈君言忍不住笑了,等著他簽名確認(rèn)的文件也不看了,扔到一邊:“什么道理?”
程嘉懿解開袖口的扣子,微抬下巴垂眸看沈君言,臉上全是不屑:“拳頭就是道理。”
一字以蔽之曰:打!
沒有什么能比赤手空拳打人更能發(fā)泄不滿了。
黎溪也說過,她最愛看男人為她爭風(fēng)吃醋,打起來更好,不見血都不叫愛,程嘉懿并不介意為她化身成草原上的野獸。
聽罷,沈君言笑笑,合上剛?cè)酉碌奈募吒咴谏现杏兄敛谎陲椀氖妊校骸斑@次你再進(jìn)ICU,我不會再施舍你一分錢?!?/p>
沈君言在辦公室旁邊建了一個健身室,除了必要的健身設(shè)備,還空出了一塊地方用來練習(xí)格斗術(shù)。
在程嘉懿沒有被聘請前,他就是黎溪唯一的近身保鏢,他的格斗術(shù)不比職業(yè)保鏢差。
脫掉鞋襪,兩人走進(jìn)空地。
一絲不茍的西裝外套被扔在場外,昂貴的袖扣也被無情地丟棄,沈君言卷起襯衫袖子,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在福利院的日子。
那種弱肉強(qiáng)食的日子,殘酷又現(xiàn)實(shí)。
一想到,那些蟄伏在他身體內(nèi)的屠戮因子又熱烈沸騰起來。
他解開兩顆扣子,將衣擺從褲子里扯出,而程嘉懿干脆脫掉外面的襯衫,只留一件修身的純白T恤,拳頭一握,青筋從手腕盤旋到手臂,宛如遒勁有力的樹根。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燃起一簇火焰,直接揮拳沖向?qū)Ψ降哪槨?/p>
沈君言習(xí)慣主動,一記勾拳擊向程嘉懿左臉,可惜對方動作太快,這一拳落了空。他再次抬腿,直沖程嘉懿胸口。
失去了先機(jī),程嘉懿也不慌,轉(zhuǎn)身避開這猛烈一踢,趁沈君言收回力度時再次出拳,用足全力在他嘴角狠狠一記勾拳。
后來者居上。
程嘉懿乘勝追擊,他爆發(fā)力不夠沈君言優(yōu)秀,但勝在反應(yīng)敏捷,趁沈君言惱怒之時,再次出拳。
但這次沈君言早就看穿他的套路,俯身避開,腳掌往前一蹬,以頭撞向程嘉懿,等他往后躲開的時候,立刻蹲下用腿將他掃倒在地上。
下盤本來就不穩(wěn),程嘉懿踉蹌了幾下,想要扶住旁邊的欄桿,結(jié)果剛側(cè)過臉,沈君言一腳踹向他的大腿,直接將他踹倒在地。
反殺成功。
他背后是一面高大的落地玻璃,四周都沒有阻擋的高樓,唯獨(dú)面前慢慢走近的沈君言是唯一的威脅。
他右腿剛抬起準(zhǔn)備再次攻擊,緊閉的木門又被扣響了三下。
“沈總,黎小姐打電話過來了?!?/p>
黎小姐三個字一出現(xiàn),兩人的動作都頓了頓,也都沒有錯過對方的變化。
沈君言嘲諷的笑容變大,甚至還嗤笑出聲,才轉(zhuǎn)身走向大門。
衣衫不整,嘴角還有被打的痕跡,沈君言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只伸出一只手到外面,一拿到手機(jī)就立刻關(guān)門。
接通電話后,他故意把聲音放柔:“溪溪?”
程嘉懿從地上起來,倚著窗邊的欄桿,并沒有上前打擾。
他并不想讓黎溪知道這件事,反正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擔(dān)憂,沒必要。
那頭的黎溪并沒有發(fā)現(xiàn)沈君言的故意為之,開口就是責(zé)備:“沈君言你又耍我?我說要俞喬過來,怎么今天還是藏獒!”
沈君言嗯了一聲:“我也想你?!?/p>
“……”
黎溪沉默了幾秒:“你有???我說的哪個字跟‘想你’有關(guān)系了?”
不理會她的不配合,沈君言兀自入戲更深,眼角瞥了程嘉懿一眼,那只扶在欄桿上的手正一點(diǎn)點(diǎn)收緊。
既然觀眾看得如此入神,作為演員的他自然要更加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