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遂心快意(二更)
蔣祺的理智告訴自己應(yīng)該立刻離開, 但情感讓他無法無視沈遙的危險。
他雖然在傷害沈遙和復(fù)仇之間選擇了復(fù)仇, 但他從來沒想過讓沈遙死,如果沒有上一代的仇恨,他們一定是最幸福的家庭。
蔣祺閉眼, 在心里遲疑了幾秒,救她。
救她這次, 然后互不相欠。
蔣祺打定主意,快步跑了回去, 一打開門便看見五個陌生的黑衣男人,一個抱著孩子,一個鉗制著沈遙往前走。
沈遙掙扎著要去抱孩子, 被男人甩了一巴掌:“老實點, 還以為你是沈家的大小姐呢?!?/p>
蔣祺看見沈遙臉被打的一偏,紅印瞬間浮現(xiàn)起來,失控的喊道:“你放開她!”
沈遙猛地抬起頭:“你別過來!”
蔣祺沒聽她的話, 抄著一個棒球棍就沖了上來, 要去解救她,但因為他只是個文弱的心理醫(yī)生,哪是這些專業(yè)保鏢的對手, 棒球棍輕而易舉被奪。
蔣祺手臂上被狠砸了一下,疼得冷汗直流,臉色一瞬間慘白,跪倒在了地上。
“蔣祺!”
除了抱孩子和鉗制沈遙的人,其他幾個人涌過來毆打蔣祺, 落在身體上的擊打聲又沉又悶,他抱著頭完全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沈遙急得直哭,“我跟你們?nèi)ィ銈儎e打他了,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走,住手,住手!”
男人收回手,看了她一眼,然后扔下棒球棍,說:“早這么聽話不就省事了?”
沈遙空不出手抹眼淚,卻拼命地想去幫蔣祺擦臉上的血跡,掙脫不開只能搖著頭哭:“你們放了我丈夫和兒子,他們是無辜的,你抓我一個人就夠了,放了他們。”
蔣祺忽的瞪大眼睛,心里有什么像是在一瞬間被擊碎了,喃喃道:“阿遙。”
沈遙苦苦哀求他們,幾乎要跪下來:“如果要威脅我弟弟,我是最好的籌碼,抓我,放了他們?!?/p>
男人笑了下,冷血無情的宣判道:“你沒有談判的權(quán)利,既然你丈夫?qū)δ氵@么深情,那就一起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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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看了下關(guān)卡的設(shè)定,都是關(guān)于基因?qū)W的,難度很高。
如果全部破解,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他將破解后的光碟收起來,道了謝,祝川說:“光說不練,你男人剛才誣蔑我清白,你不替我報個仇?”
傅清疏側(cè)頭看了沈雋意一眼,他忙伸手:“我知道錯了。”
“未來一周都不許進實驗室,違反一次,多加半年。”說完,傅清疏又看向祝川,問他:“夠了嗎?”
祝川沉默半晌,總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有病啊,“呸”了聲,“憋死他我上哪兒給你找個小狼狗賠你啊。”
沈雋意冷哼著要呲牙,被傅清疏斜了一眼又乖乖老實下去,暗搓搓地走到他身后,勾起他的手指玩。
傅清疏也沒抽出來,背著手任由他抓著,面上仍淡定的跟祝川說話,說到要緊處的時候,祝川忽然伸手讓那個“小少年”出去了。
沈雋意接過話說:“按照我和傅教授的估計,沈開云現(xiàn)在唯一在乎的應(yīng)該是他的名聲,權(quán)利與否想必早就不在乎,金錢他從來都沒缺過。為了保住名聲,他應(yīng)該會不擇手段的毀了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p>
傅清疏輕笑了聲,眼神里含著一點凌然傲意:“他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能從這些論文造假的事情上下功夫,不足為懼?!?/p>
祝川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計劃,聽了一會沒太明白,提出疑問:“可如果按照你們說的,禁藥的事牽涉甚廣,你們成功的幾率豈不是微乎其微。”
他總覺得,這兩個人并沒有多少把握,只是在在走一步看一步的試探,試圖找出一個突破口。
這似乎是一場沒有多少贏面的賭博,如果贏了還好,輸了,這兩個人都會一敗涂地,傅清疏會失去他在基因?qū)W界所有的成就。
沈雋意也會失去還未開始的人生。
祝川輕吸了口氣,傅清疏跟他說了一些事情,幾乎沒有隱瞞,卻并沒讓他參與最直接的計劃,估計是不想牽連他。
“清疏,其實你……”話剛起頭就被打斷,沈雋意從傅清疏身后探出頭,冷哼道:“叫全名!太親密了,不合適?!?/p>
祝川:“……不然我叫什么?”
沈雋意想了想,真誠建議:“叫他沈大爺?shù)哪信笥寻?。?/p>
“……”祝川是真的不想理他,扭頭重新又跟傅清疏說:“其實這件事你們兩個人的力量是真的有些難,你這次的論文事件,多半就是沈開云給你的一個警告,讓你收手?!?/p>
傅清疏說:“我知道?!?/p>
這一刻,祝川才突然發(fā)現(xiàn)傅清疏為什么會喜歡上這個看上去和他南轅北轍的小狼狗,并不是因為他的堅毅果敢,也不是因為像極了他過去的狂傲。
這些因素并不獨有,世界億萬人,總有重疊,這不是他選擇的原因。
這兩個人身上,有著相似的過往,能共情對方的所有快樂與痛苦,在選擇做某件事的時候,不會擅自覺得為對方好便把對方推開,而是選擇一起面對。
哪怕要死,也要手牽手,相擁而逝。
“我也說不動你們,得了,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再說吧,我走了。”祝川擺擺手,轉(zhuǎn)身出了實驗室。
傅清疏抽出手,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臉色忽然一冷,微慍道:“你怎么這么口無遮攔,明知道祝川跟我只是朋友,連這個醋都要吃,你幾歲了?”
沈雋意一愣,看著他微寒的臉色,心里一慌忙抓著他的手道:“我下次不了,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我不是生氣,你總這么吃醋,難道以后每天都要跟在我身邊,看我接觸的每一個人?覺得誰不正常就要醋一陣?你累不累。”傅清疏從他掌心里抽出手,走到講臺邊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