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完結(jié)大結(jié)局
溫少卿的理由無懈可擊,“我聽一下肺部有沒有雜音?!?/p>
叢容看著他把聽診器貼上自己的皮膚,可記憶中那種冰涼的刺痛感幷沒有出現(xiàn),反而有些溫溫的。
這才后知后覺,他剛才似乎一直把聽診器握在手心里,心里一暖,朝著他看過去。
他正好寫完了病歷遞給她,“我今天的航班去參加個會診,還記得吧?”
叢容點(diǎn)頭,“我會照顧好讓一讓的,需要我送你去機(jī)場嗎?”
他搖頭,“我和主任一起去,你照顧好自己?!?/p>
叢容又點(diǎn)點(diǎn)頭。
溫少卿本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可沒想到他也就離開了幾天,叢容就折騰出新毛病來。
他提前回來的事情沒跟叢容說,坐了早班飛機(jī)回來,到家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出門。
叢容嚇了一跳,“你怎么提前回來了?”
溫少卿皺眉看她,“大白天的你戴墨鏡干什么?”
叢容輕咳一聲,“遮陽?!?/p>
溫少卿抖抖雨傘上的水珠,“今天下雨。”
叢容惱羞成怒,“我愿意,關(guān)你什么事!”
溫少卿越發(fā)好奇,“被打了?”
“沒有!”叢容氣呼呼的拉下墨鏡,“麥粒腫!”
“你這是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了?”溫少卿抬手?jǐn)r住她重新戴上墨鏡的手,另一只手托著她的下巴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幾分鐘,看得叢容心跳加速才開口問,“吃藥了嗎?”
叢容點(diǎn)點(diǎn)頭,“吃了,不過好像沒什么用?!?/p>
溫少卿拉著她往回走,“什么時候開始的?”
叢容泄氣,“前天,本來沒那么嚴(yán)重,可今天睡醒之后就腫了。”
溫少卿抬手看了眼時間,“著急上班嗎?”
叢容搖搖頭,“也不是很著急。”
回到家,溫少卿邊洗手邊給她解釋,“就在耳尖上放幾滴血。”
叢容聽到那個字眼就抗拒,“放血?”
溫少卿拉她坐在沙發(fā)上,抬手撫上她的耳朵,“放學(xué)之前,我先按摩一下,加速局部血行,耳廓充血不足,出血量不夠效果不好?!?/p>
溫少卿發(fā)誓,他一開始真的沒有任何不正經(jīng)的想法,只是后來……按摩著他的手指便不受控制的摩挲上她的耳垂,那里涼涼軟軟的,然后溫度越來越高,顏色越來越紅,連帶著她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叢容覺得自己的耳朵馬上就要著火了,可溫少卿還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她僵硬的把頭偏向一邊。
溫少卿也不過堅持了幾秒鐘,便輕咳一聲,向相反的方向偏過頭,心里熱熱的癢癢的。
從醫(yī)這幾年,第一次在病人身上產(chǎn)生了旖旎的念頭,簡直是要命!上次摸她耳垂的時候明明也沒這種念頭??!
還好接下來的過程都很順利,最后叢容臉紅心跳的捂著耳朵去上班,溫少卿去浴室沖冷水澡。
叢容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很好,自己不會做飯,溫少卿會做給她吃。自己不會洗衣服,溫少卿會教她,自己偶爾折騰出小毛病,溫少卿會負(fù)責(zé)治好她,溫少卿似乎一直都在,所以當(dāng)他忽然要暫時離開的時候,她會那么的驚慌失措。
那天她出差回來,溫少卿因為前一天晚上值夜班,她就沒讓他去接,回到家剛洗完澡就接到鐘禎的電話。
“表姐,你出差回來了嗎?”
“剛到家,怎么了?”
鐘禎小心翼翼的問,“臨省爆發(fā)了急性呼吸道傳染病你聽說了吧?醫(yī)院組織醫(yī)療隊去,我也想去,可以去嗎?”
叢容的聲音冷了幾分,“你覺得呢?”
鐘禎解釋,“嗯……其實在醫(yī)院上班也有危險啊,會被打啊,會被傳染啊……”
叢容打斷他,“給我個別的理由?!?/p>
鐘禎頓了一頓,難得正經(jīng)的開口,“阿姐,我真的想去。我覺得醫(yī)生是個特別神圣的職業(yè),可以拯救那么多生命。前幾天我在兒科聽到幾個小朋友唱,愛學(xué)習(xí)愛勞動長大為人民立功勞,竟然特別感動,我是不是特別可笑?”
“不可笑。去吧,小姑姑那里我去說,注意安全?!眳踩萁淮旰鋈幌肫鹗裁矗澳憷习迦??”
“去啊,他帶隊,這會兒還在會議室開會,大概一會兒就會跟你說了。”
叢容愣住,“什么時候出發(fā)?”
“一會兒就走。”鐘禎等了半天沒有回應(yīng),“阿姐?”
“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眳踩菡f完便掛了電話。
她急匆匆的穿了件衣服便出了門,到了醫(yī)院的時候,住院樓前的空地上停了幾輛大巴車,車前站滿了人。
叢容到處找鐘禎的時候,在角落里看到了熟人,隨憶正和蕭子淵說話。
聽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好像是隨憶也參加了醫(yī)療隊,大概蕭子淵不想讓她去,板著一張臉,隨憶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里難得的撒嬌,“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隨憶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便極快的踮起腳在蕭子淵側(cè)臉上親了一下,蕭子淵垂眸看著她,半晌嘆了口氣,抬手摸著她的臉終于妥協(xié),“我該拿你怎么辦……”
叢容竟不知道那個溫婉的女子撒起嬌來會這么讓人心動。
隨憶笑嘻嘻的靠在蕭子淵懷里,“你知道嗎,你說過最好聽的情話就是,我們家阿憶怎么著怎么著……每次聽了就會心情特別好?!?/p>
叢容看得嘴角微揚(yáng),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男聲,“看什么呢?”
她下意識的回頭,“沒什么?!?/p>
溫少卿神色輕松的看著她,“知道了?”
叢容想笑一下卻怎么都笑不出來,來的時候明明還特意調(diào)整過情緒。
“鐘禎說不想讓你送,就不來見你了?!?/p>
溫少卿上前握著她的手,“有時間幫我照顧下讓一讓?!?/p>
叢容點(diǎn)點(diǎn)頭,“嗯。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好說?!?/p>
“注意安全?!?/p>
“還有別的想跟我說的嗎?”
叢容沉默許久,忽然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你還得我們在小區(qū)電梯里相認(rèn)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溫少卿想了下,“不繼續(xù)裝不認(rèn)識我了?”
叢容搖搖頭,“下一句。”
溫少卿想了想,猶豫著問,“你跟別人說你喜歡我?這句?”
叢容立刻回答,“喜歡?!?/p>
溫少卿一楞,半晌低下頭沉沉的笑起來,然后走上前來抱住叢容。
兩人抱在一起靜靜的說著話。
“我是個軍人,國家需要我。鐘禎的話,如果你不舍得我有辦法不讓他去?!?/p>
“他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他的人生,他想做的,沒有人有資格阻攔他?!眳踩萏ь^看著溫少卿,“我希望鐘禎能像你一樣,有一個坦坦蕩蕩干干凈凈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夢想,有希望,有情懷,有酒有詩有遠(yuǎn)方。”
溫少卿輕撫著她的眉眼,“別擔(dān)心,我會看好他的?!?/p>
叢容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眶,“我擔(dān)心你。”
當(dāng)年那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火犧牲了多少醫(yī)護(hù)人員,她不是不知道。
“我也會看好我自己的。”溫少卿吻了吻她的眼睛,“這次沒有那么嚴(yán)重,真的,不要多想?!?/p>
叢容重重的點(diǎn)頭。
溫少卿走前又抱了抱她,“我有句話想跟你說很久了,等我回來了就會跟你說。昨天出門的時候往你家門縫里塞了個信封,你收好。”
溫少卿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大概很忙很累,和她聯(lián)系的也慢慢少了,她也只能在新聞里了解一下那里的情況。
這天她正在上班,助手拿了文件進(jìn)來給她看,“叢律師,麻煩您簽下字?!?/p>
叢容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簽起來,簽完之后,助手好奇,“現(xiàn)在很少有人用這個顏色的筆啊?!?/p>
叢容低頭去看手里的筆,是啊,除了學(xué)生,大概就只有醫(yī)生會用這個顏色的筆了吧?
這是那天送溫少卿的時候,她從他胸前抽的,也不知道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只記得溫少卿笑著對她說,“等這支筆用完,他差不多就回來了?!?/p>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神深邃清亮,讓歲月都變得悠長溫暖起來,她忽然開始想念他。
正出神,前臺打電話進(jìn)來。
“叢律師,有人找,在會客廳等你。”
叢容興致缺缺,“什么人?”
前臺小妹的八卦心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得到,“是個帥哥哦!”
叢容眉心微動,“長什么樣子?”
“高高帥帥的,特別有氣度!”
叢容立刻掛了電話站起來往會客廳走,推開門走進(jìn)去看到沙發(fā)上坐著的人時,心里忽然一空,一陣失落。
蕭子淵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笑著抿了口茶,“叢律師看到我好像很失望?”
叢容對著別人的時候一向是如她的名字一般從容又淡定,“怎么會,蕭部長大駕光臨是有什么事嗎?”
蕭子淵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我要去鄰省慰問,其實就是假公濟(jì)私看老婆,叢律師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家屬嗎?”
叢容立刻點(diǎn)頭,“有!什么時候出發(fā)?”
溫少卿見到忽然出現(xiàn)的叢容和蕭子淵時,臉上幷看不出什么異常,和顏悅色的跟叢容說了幾句話之后,轉(zhuǎn)臉就對蕭子淵冷了臉,“誰讓你帶她來的? !”
蕭子淵坐在椅子上等隨憶,明顯的心不在焉,“你看上去明明就很想見她嘛?!?/p>
溫少卿忽然神色嚴(yán)肅的看著他開口,“給你說件事,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蕭子淵倒也淡定,“什么事?”
溫少卿一字一句的回答,“你老婆好像懷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