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言:“這氈笠笠檐比尋常寬大一寸?!?/p>
原婉然驚問:“這么明顯嗎?”
“倒也不是,你使錢向來使在刀口上,我已有氈笠,你卻再訂一頂,必有緣故,我便留心它不同處。”
原婉然解釋:“你們武人論兵器,有‘一寸長,一寸強’之說,我尋思氈笠笠檐也是寬的好,能替你多擋些風霜雨雪。但軍營爭強風氣盛,還怕你短短時日官升兩級,有人看不得,因此特意讓人只增大一寸笠檐,如此又擋雪,又不招眼。”
她躊躇道:“既然你能察覺異樣,其他人沒準也能,要不換回舊笠吧。別教人當成話柄笑話你嬌氣,損了威嚴,不好帶底下人?!?/p>
她伸手要取回氈笠,卻撲了個空——韓一先她一步,迅捷戴上氈笠。
“相公?”原婉然手滯在空中。
韓一俯身吻上她櫻唇,原意輕啄一下,淺嘗輒止,誰知觸著那柔軟唇肉,不知不覺起了貪念,越吻越深。
“唔……”原婉然一教丈夫輕扣齒關(guān),便松開檀口。
口中甘甜教韓一盡情汲取,身前背后由他手臂軀干包夾,很快她身子酥麻,有些發(fā)軟。她并不強自分神站定,因為韓一一定會穩(wěn)穩(wěn)承托住自己。
好容易韓一記起時辰,這才依依不舍脫離臂中人的香唇。
他等原婉然緩過來,才將人輕柔松開,而后挺背直身,抬手撫上頭頂氈笠,舉動間甚是愛惜。
“謝謝,我很喜歡。”溫柔的墨眸流動歡欣。
原婉然送走韓一,恰好有人找上門,回轉(zhuǎn)內(nèi)院時,她抱了一只包袱,走到正房西間。
趙野側(cè)對她,臨行前清點行李,等待雇傭的騾夫牽騾子前來接人。
原婉然問道:“要不要再帶些肉干?”她讓趙野帶上肉干,在宋家別莊倘若半夜餓了,不便使用灶間,就用肉干擋饑。
趙野笑道:“夠多了。”他轉(zhuǎn)頭,瞥見原婉然手上多了只包袱。
原婉然打開包袱,取出嶄新的銀灰氅衣和天青道袍。
趙野笑道:“還沒過年,便給我添衣了?”
原婉然幫他穿上,道:“宋家闊綽,世情又先敬羅衣后敬人,你衣著體面過去,既顯得敬重主人家,下人也不敢輕易怠慢。”
趙野滿眼笑意,任妻子擺弄自己身上衣衫,問道:“這程子沒見你裁衣???”
“我日間上工,趕不及在今天裁好,便請裁縫幫忙,剛剛才送到。”
“大哥那兒呢?”
“也給他做了衣服,你要去宋家別莊,我讓裁縫先趕你的分,他的遲些做。”原婉然撫順趙野肩頭衣袖,退后幾步將他從頭看到腳,但覺丈夫無處不妥貼悅目。
趙野覷著原婉然神情溫婉,滿臉贊賞,他人在冬日,一股融融暖意卻由骨頭縫漫將出來。目光停處,留心她唇上口脂淡了,心中登時微酸。
方才他在西間走動,隱約聽到廳堂動靜,曉得大哥和他的婉婉所行何事。想到自己一去宋家別莊,有段時日不能對眼前佳人也肆行輕薄,不但惋惜昨晚夫妻同寢,自己要得太少,而且有些不是滋味。
他步向原婉然,低頭占據(jù)她兩瓣芳唇,狠狠預支這些天不在家因而不可得的親昵……
到騾夫依約敲門來接趙野啟程,原婉然已被吻得七葷八素,衣衫凌亂。
趙野不愿妻子動情春色落在他人眼里,讓她待在內(nèi)院,別出來送行。臨走又叮嚀她,出門前記得補口脂——她嘴上的口脂全教他們兄弟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