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樓賀朝,西樓謝俞。
這群同學(xué)湊在一起,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集體陷入了沉默。
腦子里只剩下“可怕”兩個字。
正好被分在高二三班的那群人更是瑟瑟發(fā)抖:這學(xué)怕是沒法上了……這兩個人可都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社會哥。
社會哥謝俞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拖著行李箱,打算先回寢室把東西放下再去班里拿書。
顧雪嵐想送他進宿舍樓,還想跟上去看看他的宿舍,謝俞突然想起來自己屋里一整套還沒做完的《五三》正大剌剌地攤在桌上,不太合適。
寢室雖然是兩人寢,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住。
二中校風(fēng)自由,既然鼓勵住校,對學(xué)生住宿的各項事宜考慮得很全面,比如說有權(quán)利隨時換宿舍,換到學(xué)生滿意為止,不用為舍友矛盾而發(fā)愁,不對盤就直接換走。
所以謝俞跟歷任舍友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一聽說謝俞兩個字,紛紛繞道,壓根沒人敢住。
謝俞拖著行李箱剛進門,一個戴著圓圓鏡框、頭發(fā)剃得極短的男生從樓下跑上來,圓鏡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到謝俞對面寢室跟前停下。
圓鏡框在那間寢室門口敲了半天門:“——朝哥,在嗎朝哥?”
毫無回應(yīng)。
“是不是這間寢室啊,突然說住宿,該不會在忽悠我吧,”圓鏡框自言自語一會兒,又抬手敲門,發(fā)現(xiàn)門壓根沒有上鎖,‘吱呀’一聲,直接被他敲開了:“……”
“我、我進來了啊……”
圓鏡框直接推開門進去,環(huán)顧幾眼,看到右手邊床位上有個人。
賀朝瞇著眼睛,睡眼惺忪,他坐在床上,背靠著墻壁,從床頭摸出一盒糖:“吵什么?”
圓鏡框神神秘秘地說:“朝哥,特大消息,你看見分班表沒有,我操,全年級都炸鍋了。”
“沒看,”賀朝從里面挑了根橙色的,三兩下撕開棒棒糖外衣,扔進嘴里,“分班,還能怎么分。有什么好看的?!?/p>
圓鏡框看得發(fā)愣,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帶著特大消息來的:“我瞎了?這什么,真知棒?你在吃棒棒糖?”
賀朝說:“最近戒煙?!?/p>
說完,他見圓鏡框還直愣愣地盯著他看,跟傻子似的,賀朝又說:“怎么,你也想來一根?”
“不不不不用了。”圓鏡框連連擺手。
賀朝把那塊糖咬碎了,嘴里叼著根棒子,甜得有點齁:“你的特大消息呢?”
圓鏡框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一拍大腿:“操,差點忘了,朝哥今年可真了不得,神他媽一樣的操作……謝俞跟你同班?!?/p>
“誰?”
“西樓那位謝俞。”
高二年級組,老師辦公室里。
“今年分班誰分的?。侩娔X隨機還是年級主任?分班也不能這樣亂來吧?!崩蠋焸冸m然早就提前知道分班情況,還是接受不了。
一名女老師站在飲水機前接水:“這屆一共就三個文化班,還是按照文理科分的,只有三班一個理科班,會這樣分也不奇怪?!?/p>
立陽二中是美術(shù)特色類學(xué)校,拼文化拼不過其他學(xué)校的學(xué)生,但是憑借美術(shù)倒也能有不錯的升學(xué)率。高一的時候?qū)W校就鼓勵大家走藝術(shù)的道路,高二分班更是干脆把文化生和美術(shù)生分開了。
那名女老師接完水,又說:“那兩孩子再皮,也不過就是個孩子,還沒帶怎么就知道不行,說不定事情沒有我們想像得那么壞?!?/p>
“你行?”另一位一直坐在座位上,默不作聲的女老師面色鐵青,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了,“你真覺得行那你來帶?”
“……”剛才在接水的女老師不說話了。
“徐老師,你別生氣,小劉她就是隨口一說,”其他幾位老師見形勢不對,過去安慰說,“這次分班確實分得太過分,三班班主任這個位置,換了誰都不樂意。”
徐霞,高二三班班主任。第一次看到班級成員名單的時候,她差點沒氣暈過去。
她職教生涯也有十多年了,雖然沒有多少豐功偉績,資歷比小劉總是要強的,她自認為學(xué)校沒有理由這么為難她。殊不知自己心直口快,說話不經(jīng)過腦子,低情商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
“憑什么???憑什么這樣一個班分在我手上?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徐霞氣得連等會開班會要準備些什么東西都不想弄了,“學(xué)校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覺得不如讓兩顆老鼠屎去壞我這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