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圖？在跟你匯報她經(jīng)手的那個綜藝節(jié)目？”

于斯人看著方所強裝鎮(zhèn)定的臉，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已經(jīng)分享過一次林圖，但他了解方所。當方所跟林圖的心結(jié)解開，比起拉他一起加入歡愉，方所會更愿意獨享林圖。

就像其他男人一樣。

想到林圖背后有可能存在的“其他男人”，于斯人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也不由收斂。

他勾起嘴角狡猾地避開了方所這個語氣不善的詢問，反倒開啟了另一個跟林圖有關(guān)的話題。

“我前幾天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跟你的死對頭明成還有林圖有關(guān)。”

方所的冷淡的表情在聽見明成的名字時現(xiàn)出了些許厭惡。

他不喜歡明成，就像明成不喜歡他一樣。

但他很快壓住了自己的惡感，看著于斯人靜靜開口。

“什么消息？”

于斯人沒有賣關(guān)子，而是直截了當?shù)亻_口詢問。

“你有調(diào)查過林圖加入ACE公司的原因嗎？”

方所的眉心微蹙。

因為林圖的出現(xiàn)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花了些時間才接納了她的存在，規(guī)劃好他們的未來，卻下意識忽略了她在遇見他之前所經(jīng)歷過的事。

當被于斯人突然提及這個盲區(qū)，方所瞬間想到了那一天在雪場她詢問林圖為什么拒絕ACE公司援助的原因，他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林圖臉上現(xiàn)出了慘白和失神，但她很快又將那種情緒掩飾過去，坦蕩又自信地給出他答案。

“因為我跟另一位大人物有約。他跟我說，我只能調(diào)用ACE公司5%的公共資源來培養(yǎng)凌初，我很守約?！?/p>

——一個被之前的他所忽略，以刁難人為樂的“大人物”。

方所心中迅速成型了一個猜測。

他看著于斯人，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于斯人嚴肅地對他點了點頭。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所遭受的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要復雜?！?/p>

方所的心口因這句話略微刺痛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將自己皺起的眉心舒展開來，不無自信和獨斷地開口回應(yīng)于斯人。

“我知道了?！?/p>

于斯人輕笑了一下，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一時竟沉默下來。

方所低頭看著不知名的地方，于斯人也把視線轉(zhuǎn)開，看了看耀眼的日光燈。

在這樣古怪的寧靜中，方所聽見了面前于斯人輕松卻堅定的聲音。

“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p>

“……”

方所的心微動了一下。

他抬頭，看著于斯人的臉，遲疑開口。

“我……明天會去見她?！?/p>

被告知這個消息的于斯人笑了起來。

“我知道?！?/p>

他這句話說得很低，旋即又輕快地問他，“要我?guī)湍闾崆邦A定餐廳嗎？你可別再帶她去一些她不習慣的地方?！?/p>

方所猶豫了一秒，點點頭。

“好。”

他說完這一個字，停頓了下，有些不習慣地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p>

“不客氣~”

輕松又帶著愉悅的回應(yīng)聲，沖散了兩人之間淡淡的隔閡，沖散了隨時可能在空氣中凝聚的猜疑與防備。

當辦公室門重新合上的時候，于斯人臉上的笑容停止，如黑夜般深不見底的深邃眼睛平靜地凝視著辦公樓外被夜色籠罩了一切的天際。

他很快又笑了起來，用那種慣于在人前展示的笑容，明快、爽朗，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被落地窗上所反射出來的那個笑容所感染。

“我去把門打開~陽光照進來~到處一片光明溫暖~”

他自顧地哼著其他人聽不懂的歌謠，姿態(tài)輕松地開始自己的辦公桌。

耀眼的燈被關(guān)上，他笑嘻嘻地同每一個遇見的同事打著招呼，在方所之后離開了公司。

沒有人知道他會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