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她一直想著她呢。
很煩。
終于,熬過了夜晚,在四五點的時候段嘉央勉強入睡,家里早上都是七點半準(zhǔn)時開飯,她起來頭暈?zāi)垦!?/p>
段嘉央坐在鏡子前反復(fù)照,她對自己的模樣不滿意,眼睛浮腫,手臂那一塊被她抓破皮了。
她把化妝抽屜拉開,認(rèn)認(rèn)真真的捯飭,把自己化得光鮮亮麗,換了一套拔高氣質(zhì)的裙子。還覺得不夠,又找出從來沒用過、買的時候只覺得好看的紋身貼,她沾了水拍著紋身貼,在水花里拍出了一團(tuán)白色重瓣茉莉花。
樓下開餐了,大家并沒有等她,段嘉央肚子餓了,她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喊阿姨布菜。
今天和昨天一樣,林珂頭發(fā)一直扎著,顯得比較干練,耳邊留了兩縷卷,一縷挨著眼尾,一縷彎彎地垂著她的肩,看著是個白領(lǐng),還是個有才能的白領(lǐng)。
對比下,段嘉央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富貴花,精致的妝容搭配昂貴的服飾,除了美貌,一無是處。她知道自己長得不賴,從來不虧待自己。段嘉央穿了一件白色裙子,肩帶是褶皺的紋路,像夏日的白色茉莉花。
臉的輪廓生在那兒,美得懶散,厭厭得表情,總讓人覺得不饜足,林珂捏著蘋果吃時,抬眸望著她,瞧見了她的手臂,目光多停留幾分鐘。
桌上她只字沒提要走的事兒,段嘉央抓心撈肺的,很不得勁兒,恨不得在桌子底下踹林珂一腳問她什么意思。
林珂吃完飯先站起來,說:“叔叔,我出去一趟,去忙一些事兒?!?/p>
段力天點頭,林珂直接就離開了,段嘉央被弄得心里不是滋味,眼巴巴地瞅著,她腳蹭了蹭地兒,腦子一直打轉(zhuǎn)兒,我又被騙了嗎?
段嘉央怕她爸看出端倪,不敢問,也不好問,心里煎熬。
段力天拿著女傭遞過來的漱口水,清了口,問心不在焉的她,“你腦子里又在想什么?”
段嘉央說:“想去哪里浪?!?/p>
“沒出息。”段力天說,“你去上班。”
上班也是坐著發(fā)呆。
段嘉央沒聽他爸的,跑到樓上去看電視了,時刻關(guān)注著樓下的動靜。
一直到晚上林珂才回來,她沒在家里吃東西,她也沒有跨過段力天的房間去找段嘉央,兩個人中間隔著段力天,好像一切回到了最初,那個晚上是多喝了一杯酒。
實際,所有人都能證明,那個晚上滴酒沒沾。
段嘉央自己睡不著,打開門透氣,樓道上隱隱有燈光,她瞇著眼睛看,是他爸在門口打電話,她又瞇著眼睛鉆了回去。
段嘉央抓心撈肺的等,一直沒等到林珂張口說要走,她差不多說服自己被林珂騙了,琢磨著林珂肯定在笑嘻嘻的嘲笑她,雖然生氣也無可奈何,心里憋著火,面上可勁的忍。
在第三天用早餐的時候,兩個人一道出房門,段嘉央隨意穿了件小吊帶,她抱著雙臂,指腹扣著上面的茉莉圖案,黑色吊帶和小熱褲之間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膚。
段嘉央嘴巴動了動,看著她的背影差點罵出一句,騙子。
倆人一前一后上桌子,段嘉央坐姿懶散,挑三揀四地跟女傭說自己要吃什么,撤掉什么,強迫自己忽略林珂。
但是,她向來不喜歡林珂,看著對面林珂優(yōu)雅的用早餐,回憶起自己被摁在墻上、床上的畫面,還是忍不住報復(fù)找事兒,嘴皮子沒辦法報復(fù),她抬腿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林珂一腳。桌子蓋了白黃色的桌布,一般人也看不到內(nèi)里的動靜,她踹完立馬把腿收回來,認(rèn)為林珂肯定不敢對她怎么樣,淡定地吃著碗里的蓮子羹。
林珂低著頭往下看,又抬頭看段嘉央。
段嘉央沾沾自喜,勾起唇萬分得意的看著她,突然間,坐在她旁邊用餐的段力天捏著叉子,屁股下椅子以抓不住攔不住的速度,咻地一下往后退去很遠(yuǎn),肥胖的段力天也跟著滑出去好遠(yuǎn),他西裝褲腿上還有個明顯的腳印。
始作俑者正是林珂。
有抹光從她眼睛里一閃而過,她狡黠的沖著段嘉央眨了眨眼睛,隨即繼續(xù)吃著東西,也不關(guān)心驚訝被踹出去的段力天。
段嘉央這幾天除了生氣也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怕她爸發(fā)現(xiàn)她和林珂有接觸,現(xiàn)在林珂卻直接一腿把她爸踹出去了。
段嘉央余光去瞥,她爸手里捏著叉子,嘴上里咀嚼著吐司片,茫然地坐在椅子上,還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之后他捂著嘴開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