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2）

黎晝破天荒地，找了下屬過來幫忙。宛秋以為會是個員警，心里升起隱隱的抵觸，難不成還要坐著警車回去？結(jié)果對方并不是員警，也沒有悚人的警車，而是一輛大皮卡。

黎晝還是一貫?zāi)菢?，少言寡語但雷厲風(fēng)行，只在上車時報個地點，然后再也沒說別的話，司機也沒問，一徑發(fā)動車子駛向目的地，跟黎晝倒是默契的很，行事風(fēng)格甚至有點像，全程表情都很淡漠，沒有任何好奇，當(dāng)然也沒打量宛秋。

她有點生病，此刻頭暈?zāi)X脹，眼皮子重的打不開，被黎晝抱著后，就一直趴在他胸口，中間還一度睡著，后來車速太快，略有顛簸，把她晃醒。

她疲憊地睜開眼，嘴里發(fā)出細微的呻吟，帶點委屈的那種，意思就是埋怨開車太顛，讓她難受。

黎晝摟著她的腰，愈發(fā)緊了緊，同時，她聽到他對司機說：“慢點?！?/p>

于是，車速又稍微下來。

他像安撫暈車的小孩那樣，寬大的掌心又在她背上撫了撫，她把臉埋在他胸膛里，雙手虛虛地環(huán)著他的腰，閉上眼又繼續(xù)睡。

的確很接近入眠的狀態(tài)，意識都快沉下去，但她并沒有真的睡著，過了會兒，她聽到兩個男人開始對話。

“你該回去了?！?/p>

司機并沒有像真正的下屬那樣對黎晝用敬稱，而且說的話也異常直接，宛秋聽了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去？回到哪里？

黎晝沒吭聲，抬手順平了她的發(fā)，讓她安穩(wěn)地依偎在自己懷里。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嘲笑他說，“像帶著女兒?！?/p>

黎晝壓低聲音說：“有些人沒處理。”因為怕吵醒宛秋，他將聲音放緩不少。

“你還想處理誰？”對方反問。

宛秋嗅到了一絲危險和警醒的意味。但黎晝卻只是低低笑了一下，似乎不甚在意。

“你的任務(wù)，是讓色情組織消匿，現(xiàn)在做到了，剩下的不必你操心?！?/p>

這句話說的涇渭分明，宛秋就算不知前事也能聽明白。對方在跟黎晝強調(diào)，“你的職責(zé)是讓這些色情組織瓦解，而不是清理他們的人?！?/p>

言下之意，你越界了。

跟著，她聽到黎晝問：“這是上面的指令？”

“12月13日，凌晨兩點半，那時候你干什么去了？”

她沒有聽到黎晝的回答，開始感到不安，原本沉沉的睡意因為緊張而消散大半。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知道了?！敝挥辛攘鹊娜齻€字。

“跟以前一樣，你仍隨便挑女人，但其他的，不要太為所欲為，黎晝。”

為所欲為？

宛秋又不懂了，黎晝不是員警嗎？他能怎么越界？對方甚至用到了“為所欲為”這四個字。

看起來沉穩(wěn)冷漠的司機，或許并不是黎晝的下屬，而是，他真正的同行。

她不知道為什么，心臟砰砰直跳，快的她有點發(fā)慌。

忍不住，收緊了自己的手臂，用力抱住他。

黎晝察覺到她醒了，攬著她換個姿勢，讓她更舒服地靠著自己。

四小時的車程，宛秋一直黏著黎晝，沒有主動分開過。而且又一直醒著，兩個男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車子停下來中途休息。黎晝喂她吃了一次退燒藥，探探她額頭又哄她繼續(xù)睡。

宛秋安靜地趴在他胸口，“你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