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承受著莫大痛楚的周母,他心里不斷涌現(xiàn)愧疚以及……一份難以察覺的釋然感。周溪城知道周母這么說,想必是知道了全部,他的表情除了最開始微變抽搐了一下,再也沒有其他惶恐不安的神色。周溪城不知道為什么很平靜,連他自己也詫異這份平靜。
“媽……你別這樣……”他伸出手想安慰自己的母親,可周溪城的手剛伸出去便被蘇妙潔躲開。
蘇妙潔驀地抬起發(fā)紅的美目,厲聲發(fā)問:“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哥他強迫你???你不想的……你是被迫的……對不對?”
周溪城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僵在半空,他本可以回答:是的,他是被周溫銘強迫的,他不是自愿的,一切都是他大哥的錯。周二少只需要張張口順著周母的意思說下去,他便不用承擔他和他大哥背德亂倫的責任,沒有人會指責他,有罪的只是周溫銘??芍芟菐状稳鋭幼齑?,那些話都隱藏在他的喉嚨深處,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溪城!你回答媽的問題!”小兒子的緘默無異于對蘇妙潔的凌遲,她情緒有點失控,聲音得變大。
他有些迷惘和慌亂,這么簡單的問題他怎么就開不了口?難道不是他大哥一直囚禁他、強迫他嗎?錯分明就在對方身上,是周溫銘的占有欲太過恐怖,對方像瘋子一樣對他有別樣的偏執(zhí)……而他自己呢?甘愿被對方壓在身下,與對方沉淪在欲望里,這些真的只是強迫高壓下的無奈迎合?
周溪城此刻聲音異常沙啞,在周母的質(zhì)問下他像是想通了所有,而后他有些恍惚地搖頭:“媽,別、別問了……求你別再問了?!?/p>
蘇妙潔露出不可置信又驚恐的神情,她拼命搖頭:“不,不可能,你們兄弟不可能再次相愛,絕對不可能!”周母自言自語,最后抬起頭,提高聲調(diào)質(zhì)問:“莫非,莫非你們是不是記起來了?!”
周溪城敏銳捕捉到周母話里邊的不對勁,立馬反問:“記起什么來了?”
周母仔細端詳了小兒子的神色,對方確實不像在偽裝,蘇妙潔面容煞白,閃過難以掩飾的慌亂:“沒,沒什么,你聽錯了。”
他嗅到不尋常的味道,卻對此無計可施,周溪城直接問道:“大哥失蹤了?!鳖D了一下,他改口:“不,我應(yīng)該問你們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他的語氣非常篤定,事實上,周二少也只不過再賭。
“你大哥又不是你,他、他估計回部隊基地……”她的雙眼垂著,聲音含糊不清。
周二少心思敏銳,自然知道對方有事隱瞞,他絲毫沒有放棄:“我大哥他現(xiàn)在在那哪?”
周母一昧搖頭,二少便無休無止地發(fā)問。
“別問了,我?guī)闳ヒ粋€地方?!敝苣嘎氏瘸隽舜髲d,周溪城快步跟上。
可周溪城沒料到的是,他跟著周母走了才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一群人便把他逮住。
周二少掙扎不開,朝著周母方向一臉震驚:“媽,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妙潔把眼里的潮濕抹去,她神色既古怪又堅決:“我是為你們好……溪城?!闭f完她便用眼神示意那群人錮住二少爺。
周母親自給周溪城噴了藥物,那是能夠讓人陷入睡眠的噴霧。周溪城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卻沒有能力阻止;他的心一路往下沉,直到最后失去意識。
小舅讓他別回周家,他大概是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他的母親究竟想對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