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春2
這個男人,很危險。
第一次見到曹墨時,腦子里下意識冒出的念頭就是如此。陽春三月,天朗氣清。云安寺的風(fēng)景和香火一般,方圓十里都是最有名的。瑤姬站在梨樹底下,想去夠那張掛在梢頭的帕子,正踮著腳尖,一只大手伸過來輕巧地把帕子取下,遞到了她面前。
她沒想到會在女香客出入的地方遇到外男,不由愣了一下,便聽到男人說:“可是薛京兆千金?鄙人曹墨?!?/p>
曹墨,這個名字已經(jīng)是瑤姬幾天內(nèi)不止一次聽到了。就在今早出門之前,她去上房給母親何夫人請安,還聽到何夫人在和自己的心腹嬤嬤商議:“那求親的曹家,教人寫帖子拒了罷?!?/p>
“太太,真就這么…拒了?”
何夫人如何不知張婆子的意思:“曹家的門第,與咱們府上確也不相宜了些…”
休說不相宜,若不是女兒名聲受損,婚事上有些難處,曹家請來求親的官媒連薛府大門都別想踏進去。
“你是不知,那等暴富人家,最是沒規(guī)矩的,我當(dāng)年跟著老爺在揚州任上,揚州的大鹽商豪富天下皆知,雖不及那曹墨,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們家里的夫人我見過不少,一個個確是排場大的很,怕是連宮里的娘娘也不及,可真要說起家事,有幾個日子過得舒心?!?“瑤娘之前那樁婚事,老爺看中的是男方勤勉,會讀書,我卻是看中他們家里清凈,沒有調(diào)三窩四的亂人,誰知后來竟出了那等事?!闭f到此處,何夫人便想嘆氣,“也怪我看走了眼,害了瑤娘。”
張婆子待要說話,便看到自家姑娘走了進來。兩人尚來不及掩去面上的神色,少女卻像什么也沒聽到一般,款款朝何夫人福了一福:”阿娘?!?/p>
何夫人忙扯出—個慈和的笑來:"快來坐,玉琴,叫人擺早膳?!?/p>
用完了膳,何夫人又立催著女兒去休息。她膝下只一雙兒女,幼女小時候出過事,救回來后更是千嬌百寵,珍愛到了十分,又與瑤姬說:“待他們收拾好了,我們娘兒倆去云安寺進香。”
薛家這段日子,也確有一點流年不利的意思。瑤姬雖然不認(rèn)為這個世界有神佛,何夫人要求個心理安慰,她自是遵從。
進完了香,何夫人還要聽云安寺的法師講經(jīng),她閑坐無事,便去寺里供女香客游覽的花園逛了逛。兩個丫鬟她沒叫跟來,沒想到這就遇到了曹墨。
男人站在梨樹下,逆著光,臉上的神色看不分明,只那一雙眼目青極亮。沒來由的,瑤姬便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充滿了壓迫感。
但他表現(xiàn)得是極溫文的,一點也不像外邊流傳的是個沒學(xué)識的田舍漢。
“是我?!鄙倥乱庾R往后退了一步,這才想起來自己該像閨閣千金一般拿袖子遮住臉的。
曹墨卻緊跟著上前:“我接到帖子,貴府拒了我的求親,聽說令堂和小娘子在云安寺進香,冒昧前來,想問小娘子一句話?!?/p>
瑤姬莫名其妙,何夫人拒親她是知道的,可這與她何干。這年頭講究父母之命,曹墨若是心中不忿,也該去問薛家兩老,而不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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