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妙手公子白牧之留下的字條!”無塵興奮地?fù)屧挕?/p>
“什么妙手公子,不就是偷東西的小賊,”青檀又瞪了無塵一眼,轉(zhuǎn)而看向瑤姬,“三娘,這小賊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如此挑釁,不過……他能把字條留在靜修殿外,難道他闖過了凌波陣?”
“不可能,”瑤姬端詳著紙條上的字,輕輕搖頭,“若他能闖過凌波陣,便不至于留下這字條了,妙手公子的大名我也曾有所耳聞,傳說他有'三偷三不偷',價高者偷,有意者偷,心悅者偷,天氣不好不偷,雇主不合眼緣不偷,傷天害理不偷,這青霄劍并非名器利刃,乃是當(dāng)日名劍樓的少當(dāng)家柳紹風(fēng)闖凌波陣時不慎遺落在此,想來,必是有人雇請他來拿回青霄劍。”
“那……會是誰?”無塵下意識地問,“是柳紹風(fēng)?”
“不是,”瑤姬微微一笑,“青霄劍已被柳紹風(fēng)遺落了大半年余,他若想取,早就會有所動作才是,我聽聞近日江湖中最引人矚目的一件大事,就是名劍樓和南宮山莊聯(lián)姻,柳紹風(fēng)不日將迎娶南宮山莊大小姐南宮婉,這位大小姐素來高傲,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未婚夫的佩劍落在凌波觀,想必教她心中不滿。”
“所以是南宮婉請妙手公子來的?”無塵驚訝地瞪大眼睛。
瑤姬頷首:“我有九成把握。”
“紙條呢?為什么您會說妙手公子沒有闖過凌波陣?”
“原因很簡單,”瑤姬做了個手勢,示意激動的小道姑稍安勿躁,“妙手公子十六歲闖蕩江湖,至今共出手五十七次,在動手之前留下字條的有十三次。也就是說,他并非每次動手都會留下字條。而這十三次看似沒有關(guān)聯(lián),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動手難度遠超尋常?!?/p>
“所……所以?”見瑤姬頓住不說,無塵忍不住追問。
“笨!”青檀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子,“三娘都說得這么明白了,你還不懂。那什么妙手公子留字條是在故弄玄虛,他要是已經(jīng)闖過了凌波陣,自然不用耍這種手段,好了,”她推著無塵往外走,“凌波陣何等精妙,這幾年來有多少武林里的草莽想闖過凌波陣,都鎩羽而歸,一個小賊,哼,癡人說夢,三娘好生歇著,”她朝瑤姬福了福身,“婢子去廚下催湯水,昨兒夜里雨大風(fēng)大,現(xiàn)下寒氣也重哩,大氅萬萬不能脫。”
“知道了,”瑤姬失笑,“絮絮叨叨,比阿娘還啰嗦。”
“臨來前夫人說了,”青檀一本正經(jīng),“教婢子一定照顧好三娘,若有半分不妥,婢子無顏回去見相公夫人,只是三娘在這里,哪比的上在家里,婢子,婢子……”
瑤姬眼看這忠仆說著說著又要滴下淚來,連忙拿帕子欲給她拭淚,“三娘不可,”青檀匆匆擦了擦眼角,“婢子這就告退?!闭f罷便扯著無塵往外退去。
他二人一走,屋子便又安靜了下來?,幖Лh(huán)顧四周,這屋中的布置是極簡潔的,樸素之中卻處處透著不俗。桌是紫檀木,椅是黃花梨,連喝茶的蓋碗都是官窯白瓷。正如她如今的身份——凌波觀中一個不起眼的女冠,可誰都知道,名門楚氏的長房嫡女,又怎能小覷?
只是再高貴又如何,不過一囚徒爾。
瑤姬暗暗嘆了口氣,回到桌邊拿起那張字條,都說見字如見人,這妙手公子白牧之雖然一手字寫得不怎么樣,勾踢轉(zhuǎn)折間,倒也氣度卓然,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想來,此人必是肆無忌憚的緊……”
“肆無忌憚?”一個低沉的聲音悠然響起,“楚姑娘如此評判,教小生我很是傷心哪,不如楚姑娘換一個詞兒,就夸我灑脫不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