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一件喜事傳說地沸沸揚揚,本只是富甲之家的鄭家聽說與涼州都護府結(jié)親了,往來的生意伙伴、親近的相交家族、走動的姑姨親戚,莫不到府上來祝賀。
李家的聘禮流水似的抬進鄭家,延平有名的官媒陪同,鄭家好不體面風(fēng)光,都說李家極重這門親事。李夫人本想隨著聘禮過來一趟,最少瞧瞧鄭家這位姑娘怎么樣。
好不容易收拾了李楚楚,兒子如今又跟她親近了一些,挑個合心意聽話的兒媳婦也無可厚非??上Ю钶F不讓她去,定的日子急,府里許多事周轉(zhuǎn)不過來,離不得人。
倒是要靠她將這門親事辦的體體面面,卻連兒媳婦的面提前也見不著,李夫人頗有微詞,又聽說那鄭楚玉只是個商賈之女,越發(fā)不喜,平媽媽勸她,“兒媳婦身份低,好管教,若真迎個貴女進門,反過來倒吃住婆婆?!?/p>
李夫人好歹咽下不平之氣,安安心心將婚事置辦妥當。李軫拎了兩只活蹦亂跳的大雁,騎著高頭大馬親自送去鄭家,鄭家老爺?shù)仍陂T前,恭敬親熱迎未來女婿進門。
鄭明佩比楚楚還要歡喜,拉她去看雁兒,“生的膘肥體壯,還沒受傷,也不知小將軍怎么逮住的。姐姐你如今可好了,小將軍真正英氣神武,好看的緊。”
鄭明佩湊到楚楚耳邊,嘻嘻說悄悄話,楚楚臉上一紅,假裝拿了食子兒逗雁兒不理她。鄭明佩不依不饒,撓她癢癢追問是不是,楚楚笑的險些岔氣兒,“沒臉沒皮,大姑娘家的,誰跟你說的,我告訴母親叫他吃板子。”
“你告訴母親也沒用,我剛可瞧見了,你到底去不去見人家啊。”鄭明佩洋洋得意。
楚楚扭開臉,“不合適?!彼蜎]見哪個新婚夫妻成親前急著見面,最重要的,不知怎么,一想到要嫁給哥哥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有一種不真實的羞澀。
“你要想見,我去幫你帶人過來,保管不叫人知道。”
楚楚待要拒絕,鄭明佩早一副看穿她的模樣,自己提著裙子堵人去了。楚楚來不及追上去,急的跺腳,朱允深一進院子,便見楚楚臉頰嫣紅立在那里懊惱,心頭微動,走上前來。
面對朱允深的詢問,楚楚怎么好意思講,只說鄭明佩跟她鬧著玩,希望朱允深趕緊走。她有一點心虛,朱允深似乎對鄭青青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她如今頂著鄭青青的身份,自然不想李軫和朱允深撞見。
朱允深只當聽不懂她關(guān)懷他功課后的逐客令,笑瞇瞇跟著她喂雁兒,兩人并排站在一起,雖中間還隔了一人的距離,從側(cè)面瞧來,非常和睦在交頭接耳。
鄭明佩以楚楚為借口將李軫誆來后堂,便看見這一幕,她倒沒什么旁的心思,歡喜地跑到兩人中間,擠眉弄眼暗示楚楚朝那邊看。
李軫和朱允深一眼瞧見對方,分明毫無交集的兩人,視線對上偏生有一股針鋒相對的暗流。李軫抱拳,朱允深溫潤地笑,“久仰小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軫冷淡,在外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語,常年征戰(zhàn)沙場刀光練就一副肅冷的氣質(zhì),收斂起來也隱隱含著劍光,淡聲道:“過獎?!?/p>
兩人互不相識,一個文人一個武將,也沒什么共同話題寒暄,干巴巴說了幾句,鄭明佩便捂嘴偷笑,拉住楚楚的袖子將她朝李軫跟前一推。楚楚猝不及防,沒站穩(wěn),李軫一把扶住她的腰,貼的緊緊的,楚楚的臉當即就紅了。
李軫轉(zhuǎn)頭朝鄭明佩道:“我與你姐姐說幾句話,你要的紅棕馬趕明兒給你送過來?!?/p>
“好的姐夫,盡管去,不用擔心?!编嵜髋宓?。
李軫便牽著楚楚走開了,朱允深望著兩人的背影,一個窈窕一個挺拔。李軫自握住她的手便順勢牽著沒放開,走在身側(cè)也小心翼翼護著,以防楚楚不小心跌了,呵護的心思根本不屑隱藏。
“他們真好啊?!编嵜髋迮踔?,笑得一臉陶醉。
“是好,違背所有人也不放開彼此?!敝煸噬钚Φ匾馕恫幻鳎嵜髋逡活^霧水,“表哥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笔聦嵣鲜撬麑iT去查的,“李將軍有個庶妹,常年不在人前露面,前些時候涼州兵荒馬亂,死在三皇子手下,那位姑娘名喚李楚楚,與你姐姐長的一模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