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握著霍臨的手,下意識捏緊。
“你說的是真的?”
霍臨看著她,“我兩個月前就已經(jīng)派人把人證和物證都送去警局了,南……他也被拘留有一段時間了?!?/p>
當(dāng)年沒法查證的事,是因為南老爺子派人將一切都掩蓋住了。而那時候南辭媽媽只是一個剛踏入大學(xué)的半大的孩子,遇到這種打擊沒有第一時間找正確的方法解決,也能讓人理解。
但她再反應(yīng)過來,想著為自己做點什么的時候,該有的證據(jù)也都沒有了。
而當(dāng)年的那些監(jiān)控或者酒店記錄,也都叫南老爺子派人銷毀了。
只不過他應(yīng)該沒想到,當(dāng)年派去的人會私底下留了一手,做了備份。
霍臨找到人的時候,恰巧那人因為欠了賭債四處的躲,后來知道霍臨的來意,便提出可以和他交易,獅子大開口的要了幾千萬做為酬謝金。
霍臨不在乎那么一點錢,只要東西是真的,再多一些也無妨。
好在對方?jīng)]有讓他失望。
他的話讓南辭又是一陣愣神,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每次提起媽媽時,姥姥的眼神總是閃躲中帶著一絲難過。
原來并不是因為媽媽給她丟臉了,而是媽媽的遭遇讓她無力又心疼。
而姥姥之所以選擇不告訴她,肯定也是不想她的生活充滿怨恨,其實可以想像,如果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這樣出生的,她會有多嫌棄自己。
她不明白人為什么可以這樣顛倒黑白,明明是受害者的人,怎么過了十幾年,就一直被人冤枉成作惡的人了呢?
南辭咬著牙,回想著小時候的事情,又回想著她剛來北城的日子,聽到的無數(shù)次的“野種”。
最后,她眼神漸漸冰冷,對霍臨說:“我想去見見他。”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霍臨沒有猶豫,“好,我?guī)闳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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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案件還在走著流程,所以南父這些日子一直被押在拘留所,并沒有移交到更高部門。
霍臨帶著南辭,跟著律師一起去到了拘留所。
南父原本聽到是霍臨來,心里還有些憎恨和害怕,但出來時一瞧見有南辭,突然一喜。
“小辭,小辭你回來了??!”
南父情緒非常激動,他甚至起身,想越過桌子到南辭身邊去。
還好旁邊的員警及時按住了他,“老實點兒!”
南父訕訕笑了笑,倒也沒什么別的反應(yīng),還是看著南辭:“小辭,你終于回來了,爸爸……爸爸真的很想你。”
南辭表情淡淡地看著他,眼底帶著涼意,“想叫我勸霍臨撤訴?”
南父呵呵一笑,像是有點尷尬,但還是繼續(xù)說:“我知道,你肯定會怨我沒和你說實話,但是當(dāng)年的事,真的是你情我愿的……我發(fā)誓!而且你看,如果爸爸真的被冤枉坐了牢,你作為我的女兒,不也臉上無光嗎?所以,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話關(guān)起門來怎么都能說,何必鬧得這么大呢?對吧?”
南辭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我以前只覺得你懦弱無能,現(xiàn)在怎么突然覺得你還有點惡心呢?”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話,媽媽為什么生下我之后就會抑郁癥嚴(yán)重到跳河自殺?!”
南父表情淡了淡,好半晌后,才小聲回:“那是她承受能力不夠……也不是多大的事兒,而且當(dāng)初我也給了她一筆錢,足夠她自己好好生活的,誰讓她非要想不開,把你生下來。”
南辭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了,如果不是在警局,不是因為要尊重身邊這些警務(wù)人員的話,她真的想狠狠抽對面這個男人一巴掌!
什么叫承受能力不夠?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個女人!
“前不久我回老家的時候,還找到了媽媽的一本日記,上面的東西我原本是有些看不懂的,但現(xiàn)在,我似乎明白她在說什么了……呵,相信這本日記交給警方的話,會更加坐實你之前的罪行了?!?/p>
南辭眼眶發(fā)紅,像是強忍著什么一般,看著南父,“人做了孽,早晚是要還的。”
說完,仿佛惡心到不想再看到他一樣,連霍臨都沒顧,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霍臨涼涼的瞥了南父一眼,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南辭猛的就扎進(jìn)了霍臨懷里。
她再也忍不住,失控的哭出了聲。
“他讓我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臟的人,如果沒有我,媽媽或許會漸漸走出陰影……可是我的存在,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她曾經(jīng)遭遇了什么。我的出生是個錯誤……我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南辭越哭越失控,霍臨身前的襯衫都被她的淚水浸透。
他心疼的摟著她,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不會,我的寶貝是這世界上最干凈的人,你的存在也絕對不是錯。”
這時,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辭,霍臨?!?/p>
霍臨抬起眼看過去,接著,眸色瞬間變沉。
那個正拄著紫木拐杖往這邊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南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