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罷了,韋侍衛(wèi)莫怪?!卑⒏:芸旎厣?,輕輕一笑揭了過去。
夜深了,周圍護衛(wèi)巡邏,把守森嚴(yán),屋中燭火昏黃,韋宗嵐揭了衣袍,露出新舊血疤猙獰的后背,往手上抹了草藥,輕輕敷在新傷口上。
上回韋氏被罰后,韋氏將一腔恨意發(fā)泄在他身上,韋宗嵐沒說什么,韋氏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要盡孝道的。
敷好了藥,韋宗嵐穿上衣袍,正取桌上的酒來喝,忽然從袖口掉出一樣?xùn)|西,他撿起來仔細(xì)打量,借著昏昧的天光,看清手心里的一枝簪花。
簪花上仿佛還有女孩發(fā)間的清香,微弱的一縷拂到他鼻中。
不像以往在妓院青樓里嗅到的脂粉味。
韋宗嵐睜著醺紅的鳳眼,手撫簪花,微微出神。
忽然燭火跳動,他心也跳了一下,像做了虧心事一般,眼皮有些發(fā)燙。
女眷的廂房安靜了,阿福卻輾轉(zhuǎn)反側(cè),仍不解覺明要害她,想起殿中的大象藏香,這股香只有謝行羯才有,又想起靈犀的那番話,發(fā)越心驚,不管覺明出于什么目的,這次失手必不會善罷甘休,下次還會來殺她。
她要盡管辦完了事。
一夜無眠,次日烏云收起,韋氏在寺中做法事,讓阿福不必再跪了,免得沖撞了韋長青的亡靈。
阿福叩首伏在韋氏面前,“民女父親的事,還望韋長史在王爺面前通融一二?!?/p>
韋氏跪在佛龕前,轉(zhuǎn)動一串佛珠,聽了這話,慈眉微笑道:“連小姐的誠心,我看到了,你是個好姑娘,來,過來?!?/p>
她朝阿福招手,袖口中露出一只銀絲手套,阿福乖順來到她身邊。
“光有誠心還不夠,你的手白嫩柔滑,我很喜歡,”她擲出一柄匕首,扔到阿福跟前,“連小姐家里是做生意的,以腕換你父親一條性命,不知道值不值?”
韋氏捏定阿福為了救家人,甘受擺布,見阿福主動撿起匕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聽她道:“這樁生意自然是極值,但對方是長史您,怕要言而無信,將我坑害,”說完,將匕首往韋氏面前一扔,原物奉還,“這樁生意,不做也罷?!?/p>
她起身告退,韋氏在身后厲聲道:“連氏,現(xiàn)在除了我,誰能救你父親!”
阿福沒有停留走了。
韋氏鐵石心腸,見她一味服軟,只會讓變本加厲揉搓。
“攔住這賤婢?!表f氏豈能眼睜睜放這賤婢走了,喝來婆子將人攔住。
原來這些天,韋氏讓阿福深夜跪在迦藍(lán)殿,不止為了揉搓,還無意中得知了覺明是魯王舊黨,有心殺阿福,韋氏樂得在背后推波助瀾,借刀殺人。
誰想昨夜覺明刺殺不成,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異動,韋氏按捺不住了,今天約阿福到廂房中,請君入甕,一心要將她殺死。
要說從前韋氏對阿福沒起殺心,一只手殘廢了徹底扭曲了,事后王爺要怪就由他怪去,人都死了,難道真要逼死奶大他的乳母?
婆子生的粗壯高大,當(dāng)下往阿福身上猛踹,阿??翱氨荛_,屋外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