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陳婉清還是被簡家兄弟倆的惡行嚇了一跳。
他們的行為甚至已經(jīng)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圍,陳婉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偏執(zhí)到快要扭曲的人,即使已經(jīng)將這兩個人扭送去了警局,她仍然心有余悸。
窗外的小鳥來來回回,一共停在窗臺上七次,直到最后一次它差點撞暈在玻璃窗上,你才打開窗戶,小心地?fù)芘艘稽c中午的剩米粒在窗臺上。
“今天感覺怎么樣?醫(yī)生說你的預(yù)產(chǎn)期就在最近?!?
你將視線從小鳥上移開,看向門口進(jìn)來的女人。
“還好你來了,我無聊得快發(fā)霉了?!?
陳婉清放下手里的果籃,從里面挑出了一個又大又圓的蘋果,邊削皮邊和你聊天。
她說:“無聊還不好嗎?正好少了兩個瘋子天天糾纏你?!?
你垂下眼睛,淡淡地說:“只是暫時的?!?
陳婉清將手里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你,你接過蘋果,抬起頭看著陳婉清:“簡禹和簡清是不是要出來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訝異地問。
你將嘴里的脆蘋果咬得碎碎的,指了指電視,含糊不清地說:“誰叫他們簡家在這里這么出名,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被報道。”
就算不去刻意打聽他們的消息,也總有人不愿意放過你。
因為把簡家這兩個前途一片大好的繼承人弄進(jìn)警局,簡父和簡母已經(jīng)打來電話好好問候了你一通。
如果不是因為你還沒卸貨,肚子里的小“人質(zhì)”救了你一馬,誰知道簡父會不會一氣之下斷了你父母的醫(yī)療資源。
陳婉清打開手機(jī),也看見了那滑稽的新聞標(biāo)題——本市豪門公子為爭搶神秘女子大打出手,不惜鬧進(jìn)警局。
她的視線一滯,暗嘆簡家真是好算計,把這兄弟倆的丑事三言兩語就變成了豪門的風(fēng)月笑談。
想來她辛苦為你弄來的人身保護(hù)令能起的作用也有限,陳婉清想,她作為一個局外人都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真不知道你要怎么從這樣一團(tuán)亂麻似的關(guān)系中抽身。
你對他們兄弟倆的近況表現(xiàn)得異乎尋常的平靜,這簡直不像你,以陳婉清對你的了解,她不相信你會這么輕易地屈服。
你對上了陳婉清盯著你的視線——欲言又止的,帶著淡淡的憐憫,不由地有些好笑。
“想說什么就說吧?!蹦汶S手將吃剩的蘋果核丟進(jìn)垃圾桶,頭也不抬地對陳婉清說。
她松了一口氣,想了想:“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你慢條斯理地擦凈手上的蘋果汁:“我覺得上次你和我說的話是對的,我應(yīng)該換種方法解決這件事?!?
“沒有人能真正地庇護(hù)我,除了我自己。”
陳婉清嘆了口氣:“我說那些話是因為低估了簡禹和簡清,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沒底線?!?
“沒底線也有沒底線的好處?!蹦阈α诵?,“至少我做什么事都不必有負(fù)罪感?!?
在陳婉清不解的眼神里,你說:“我不打算逃跑了?,F(xiàn)在我們?nèi)齻€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這么混亂了,簡禹和簡清說的對,我根本逃不掉的……既然不能逃跑,那不如換我把他們弄得焦頭爛額。”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陳婉清不明白。
她看著你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似乎是輕蔑不屑,又似乎是淋漓暢快的。
大約三天之后,你在h市人民醫(yī)院生下了一個足月的女嬰。
在下腹那一陣接一陣的墜痛感中,身上粘膩的汗水越來越多,溫度在急劇地流失著,你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連同手指都在發(fā)顫,很快,手上的皮膚傳來溫?zé)岬母杏X,有人緊緊地抓住了你的手。
“別怕……”你聽到有人在你的耳邊輕輕地說。
你的眼皮顫了顫,卻只見到明晃晃的燈光。
過了很久,你聽見有人在喚你的名字,緩慢地偏過頭,看見了醫(yī)生手里抱著的嬰兒,皺巴巴的,眼睛閉著,小手放在胸前,緊緊地蜷在一起。
呼——
結(jié)束了,你在恍惚間見到了熟悉的人影,閉上了眼睛。
你是在一片極其安靜的環(huán)境下醒來的。
身上感覺還算干爽,一睜開眼,眼前就是病床邊的輸液架子,藥水正一滴一滴地流下來。
“嘶……”
你動了動手,感覺到了一陣刺刺的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