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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動。
人群之中,一個坐在卡座最里面,一個坐在過道邊。
兩個人隔著無關人潮對視,目光平靜,視線相接處卻又快要燃起噼里啪啦的火星。
氣氛又是詭異的沉默。
一場莫名其妙,而又微妙異常的對話過后,陳綿綿坐下來,原本起哄的人卻不說話了。
新?lián)Q的歌前奏很長,鼓點偏緩,低分貝的環(huán)境下,沉默顯得異常明顯。
桌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對視,都有些摸不清狀況。
“那個……那,我們喝一杯先?”最后還是王軒先開口。
他咧了咧嘴角,往前舉了舉杯子,試圖打破這個尷尬、沉悶而又微妙的氣氛。
桌邊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反應過來,忙伸手端杯子,“來來來?!?
“今天壽星最大,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陣衣服面料摩挲的聲音,還有玻璃杯碰撞的聲音。
氣氛復又嘈雜起來。
陳綿綿坐在那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王軒又道,“綿綿喝無酒精的就行?!?
隨后遞來一杯果汁。
人群中頓時又是一陣低低的噓聲,在起哄。
陳綿綿垂眼看著那杯果汁,片刻后,輕聲道,“謝謝?!?
自從她坐下之后,程嘉也就沒什么反應,依舊靠在最里,扯了扯嘴角。
他手肘緩慢一抬,兩秒后,空杯子碰撞臺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陳綿綿忍住沒看他。
其實那股沖動勁過去之后,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
那瞬間的怒意或者說是賭氣作祟,讓她留了下來,換來的卻是更漫長的煎熬。
在一群陌生人中和程嘉也對坐,甚至遠比同處一室更難熬,起碼后者還能關上房間門,互不相見。
頭頂?shù)囊繇?,不遠處的煙味,因為感冒而昏沉的頭腦,呼吸困難的鼻腔,還有對面的程嘉也。
這一切都讓她想要盡力保持沉默,只是偶爾在王軒側(cè)身跟她說話時才略有回應。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方才那場對話的不同尋常,總之,那群男生的話題和玩笑都沒有再圍繞她進行了。
“最近你們沒有演出嗎?”王軒旁邊一個男生問周譽。
“沒?!敝茏u雙手抱臂,“天天演出不得累死啊。”
“但是很酷啊。我之前追的一個女孩兒,就賊喜歡你們,壁紙都是你們演出的照片。”
周譽笑了一下,“是‘我們’,還是他啊?!?
說后半句的時候,他略一偏頭,點了點里面的人。
對面的男生也是人精,恰到好處地圓了一下,“嘉也只是占圖比例大一點而已,總體還是你們?!?
一陣了然的哄笑。
氣氛總算輕松起來,兩位侍者托著托盤過來,一一放下顏色斑斕的雞尾酒,躬身指了指對面。
“您好,這是對面那桌的兩位小姐送你們的,還想托我們問下,能不能和你們二位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