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月站在一座展臺前,小心翼翼拿起上面放著的銀色鐲子。
輕輕一甩,鐲子便如水融化,延伸為幾根針一般粗細的絲線,但摸上去,那些絲線仍是冰冷堅硬的。
旁邊站著的百寶閣侍從適時道:“此鐲名為千絲鐲,由北淵活鐵所制,既能做飾品,又能做隨身武器。佩戴者修為越高,生出來銀絲便越多越鋒利,到最后,一根銀絲,就可以當一把劍來用?!?
季泠月問:“那若是筑基期的人用呢?”
侍從愣了一下,遲疑道:“筑基期,嗯……也能生出一根銀絲,當繩子用也不錯。對了,這上面還有簡單的護身法陣,若遇到危險,還能擋一擋?!?
“是嗎?”季泠月捏著它轉了幾圈,有些心動:“這個怎么賣?”
“一千上品靈石?!?
季泠月吃了一驚:“一千?”
“是的,百寶閣恕不還價?!?
她抿住唇,迅速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自己的所有財產(chǎn),發(fā)現(xiàn)自己若是買了,就真要一貧如洗,而且換一把上品靈劍的計劃也要推遲了。
可是,藍嫵戴上這只鐲子,一定很漂亮。
糾結了會兒,季泠月一咬牙,道:“一千就一千,我買了?!?
“你怎么穿著這么蠢的衣服?”
藍嫵一怔,轉過頭,看著環(huán)抱雙臂站在自己身側的女人,遲疑道:“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
啊,好沒禮貌的人!
藍嫵放下手中的簪子,板起臉,義正言辭道:“這位道友,我們素不相識,應該不需要你來對我指指點點,再者,我穿的是昊辰山的道袍,昊辰山的道袍可是三大仙宗里最清新素雅的,你有沒有眼光?”
“道友?素不相識?昊辰山?”藍鳶聲音越提越高,匪夷所思地看著她:“藍嫵,你腦子壞掉了?”
藍嫵:“……”
這鄙視的語氣,好像有點耳熟。
她皺起眉,盯著女人露出面具的眼眸與精致的下巴看了會兒,腦海里逐漸浮上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
“藍,藍鳶?!”
“啊哈,”藍鳶嗤笑一聲,諷刺道:“我的好妹妹原來還記得我???”
藍嫵迅速眨了眨眼,瞄了一眼在不遠處欣賞其他首飾的虞山葉,抓著她就往外走。等到無人處,她才轉身,驚訝道:“你怎么敢來這種地方的,你知道這里有多少修士嗎?”
“你能來,我來不得?”
“我和你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藍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伸出指尖在她額頭一點,驟然變了臉色:“你怎么回事?你體內(nèi)那是靈丹嗎?!”
“此事說來話長……”
“管他話長話短,”藍鳶驀地蹙起眉,聲音強硬起來:“你在外面也玩得夠久了,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我們路上慢慢說。”
藍嫵一愣:“我不。”
“你說什么?”藍鳶挑起眉:“你再說一遍。”
久違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藍嫵下意識縮了下,反應過來,又挺直腰板,故作鎮(zhèn)定:“我不回去,我在外面待的挺好的,干嘛回去?”
“待得好?藍嫵,你發(fā)什么瘋呢?和一群人類待在一起,甚至穿著這種衣裳,你還記不記得我族與人族曾有血海深仇,你現(xiàn)在這樣子,先祖看見了都要氣活過來!”
“你少拿先祖壓我!”藍嫵忍不住提高聲音:“你才是莫名其妙,我出來五年,你們找都不找,現(xiàn)在又突然出現(xiàn)讓我回去,怎么了?是父皇需要用來聯(lián)姻的公主了嗎?”
“你說什么胡話?”藍鳶火冒三丈:“你把父皇想成什么了?我看你出來這幾年,真是跟著人類學壞了!”
藍嫵反唇相譏:“最起碼這些人類對我很好,不像你們,幾年來對我不聞不問!”
“啪!”
一聲脆響過后,藍嫵臉蛋迅速紅了一片,她怔住,難以置信地抬睛望著藍鳶,見她舉在空中的手掌微微顫抖,胸口也劇烈起伏,似乎被氣得不輕。
“你以為我愿意來找你?”藍鳶慢慢攥緊拳,咬牙道:“我知道你在海里不開心,你溜出來后,父皇母后都很著急,想要抓你回去,還是我勸他們放你散散心。這幾年,我日日去看你的魂燈,只要魂燈無事,就證明你平安無事,如今看,是我好心當了驢肝肺,叫你生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既然如此,你現(xiàn)在又來做什么?”
藍鳶冷冰冰道:“我自有原因,你不必知道。”
藍嫵猛地堵了一口氣,心里那點委屈再次被憤怒淹沒:“你們,你們總是這樣,不由分說安排我的事情,卻從不尊重我的意見,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回去!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回去!”
說完,她恨恨跺了一下腳,轉身就走,剛拐到街上,就遇到四處張望的虞山葉。虞山葉看見她,松了一口氣,小跑過來:“你去哪兒了,突然就不見了?!?
“沒事,”藍嫵搖搖頭,干巴巴道:“我們回去吧?!?
虞山葉嗯了一聲,一邊和她并肩往回走,一邊舉起手里的圓盤,炫耀給她看:“你猜我找到了什么,最新款的尋妖儀耶,據(jù)說一旦有妖怪靠近,它的指針就會……咦?”
她眨巴一下眼,看著圓盤上瘋狂轉動的指針,納悶地拍了一下:“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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