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許攸就這么被吃掉了，被他的妻子給吃干抹凈。直到天色大亮，柳青青才饒過他。

他掛著淚痕，問道：“你是誰……”

“我是青青呀?！?/p>

“……青青？”他扁著嘴，“你騙人。”

“我一個一個和你解釋，好么？”

許攸沒有應(yīng)聲，他自己起身下床，腰間的酸疼讓他腿軟了一下。柳青青要扶他，卻被他甩開。

“許攸，攸攸……”

他披上衣服要離開，被柳青青拉住。他掙脫不開，心里太過混亂，急得眼睛都紅了，柳青青干脆把人拉回懷里，“對不起，沒讓你早些知道，是不想要把你卷進來?！?/p>

許攸放棄逃走這個選項，由他抱著，“你說的，很嚴重的謊，就是你……”

“嗯，是我的身份?！?/p>

“唔？”

柳青伸手摸摸許攸的臉龐，上頭很快便染上帶著熱度的緋色。

“我單名一個青字，柳家夫婦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很感激他們養(yǎng)育我、給了我姓氏?！彼D了頓，觀察許攸的表情，再繼續(xù)說道：“我的生母是宮里的小宮女，她服侍的娘娘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她便把我托付給與她母家有過來往的沈夫人。之后，她便被打死了?！睋崞皆S攸皺起的眉，他露出淺淺的笑，“不用難過，攸攸?！?/p>

“唔……”許攸揉揉眼睛，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卻想不到能說什么，只好緊緊捏著柳青的手。

“攸攸，我給你的玉珮，是我生母留給我的，你可要收好了?！?/p>

“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

“你是我的人，我當然要做個記號了?！?/p>

“哦……我知道了?！绷噙@么說，真把他哄住了。他接著問：“你常常受傷回來，是因為身份暴露了么？”

“沒有，那位娘娘查到母親和我生母見過面，卻不知道我已經(jīng)變成柳家的女兒。”他輕撫許攸頭頂，“你別擔心?！?/p>

“那我、你……我們，還會是夫妻么？”

“當然?！彼皖^在許攸額上落下一吻，“我們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了?！?/p>

“我……我是男子……”許攸不自在地想往后退，卻無處可退。

“我也是?！彼敝蓖S攸，“你討厭我么？”

許攸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那便好了?！彼麑⑷吮麓?，“我已經(jīng)讓人備好熱水，我替你沐浴?！?/p>

許攸在他懷里猛搖頭，“我自己可以。”

“不可以，你都站不穩(wěn)了?！彼脵C在許攸臉上偷親一口，“攸攸，讓我補償你，好么？”

許攸別開臉，只堅持半刻，還是點了頭。

柳青將他帶回自己的房間沐浴，他原本還有些害怕，不過柳青真的就只是幫他清理而已。

“……柳青？”許攸心想，柳青教他識字時，只寫下柳青二字，是不是在給他提醒呢。

“嗯？不喚我青青了？”

“我……不知道?！彼s在浴桶的一角，“我搞不懂?！?/p>

“攸攸，在其他人眼里，我依然是柳家長女柳青青，而你是我的夫君許攸，這是不會變的?！绷啻谠⊥暗牧硪粋?cè)，小心觀察他的反應(yīng)，“只有在你這里，我才會做回我自己?！?/p>

“是為了保護母親么？”

“也是要保護你呀?！?/p>

“唔，”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

“你……”柳青倒抽一口氣，“別這樣?！?/p>

“我怎么了？”

“我會按耐不住的，攸攸。”

于是許攸又被吃了一回。

這下他完全沒力氣挪動身體，他癱在床上，由著柳青幫他揉腰，不時輕哼，讓柳青既后悔又心疼。

“對不起，攸攸?！?/p>

許攸搖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