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傲如風再次醒來時,已是清晨。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正覺得冷,果然爐火已經(jīng)熄了。
伸了個懶腰,傲如風感到下腹部一陣酸,忍不住露出甜笑。
“似露,你不冷嗎?”他嬌羞道。
四周除了清晨的鳥叫聲,卻再無任何回音。
心想她大概變回墜子了,傲如風翻了翻被褥,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忽然間,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傲如風急忙穿好衣服,飛奔回家。
一進門,就看見怒目相對的郡主。
郡主雙手插腰喝道:“傲如風!你昨晚去哪里了?”
“大嫂,待會兒再說!”他頭也不回道。
“?。俊笨ぶ魃笛鄣?。
沖進傲如霜的房中,看見躺在床上的妹妹,傲如風劈頭就是:“柳常青呢?”
傲如霜剛睡醒,還在發(fā)懵,柳常青則在床尾用手幫她暖和著小腳丫,探出頭道:“怎么了?”
傲如風也沒說話,上前就是拉開他的領(lǐng)口找墜子。
“?。 绷G嗳滩蛔〗辛顺鰜?。
“二哥哥你這是做什么?”傲如霜被嚇到,有些害怕道。
傲如風看著柳常青,厲聲問道:“你的墜子呢?”
“啊?”
見柳常青又是一臉癡傻,傲如風干脆自己掀開被子找,嚇得傲如霜急忙往里躲。
柳常青一邊抱著傲如霜安慰,一邊對傲如風怒道:“你干嘛啊?”
“墜子呢?”傲如風幾乎是咆嘯著。
這下柳常青也來氣了,怒回:“我不是給你了嗎?”
傲如霜房里沒找到,他像是失心瘋般在傲家逢人就抓住狂問。
“你看見姑爺?shù)膲嬜恿藛幔啃〉缎螤?,這么大?!?/p>
但每個人都是搖頭說不知道。
他越問越慌,到后來,甚至分不出眼前人是誰,問過了沒。
郡主見狀,上前就是一巴掌。
“你發(fā)什么瘋?什么墜子?”郡主忍無可忍道。
這一巴掌像是終于把他搧回魂般,傲如風突然腳一軟,抱住了郡主的腿。
“如風,你怎么了?”這下郡主是真的擔心了。
將頭埋進大嫂裙擺里,傲如風失聲痛哭道:“大嫂...似露她不見了..她不見了..”
打從他成年后,郡主就沒見他哭成這樣過,心疼地輕撫傲如風的頭道:“誰啊?誰不見了?沒事沒事,大嫂給你找?!?/p>
“她真的不見了...不見了...”傲如風越哭越激動,到后來,連郡主的腿都抱不住了,只能倒在地上痛哭。
接下來的幾天,傲如風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吃也不喝,誰勸都不管用。
在第七天,虛弱又脫水的他,滿臉胡渣,衣服也十分凌亂,拖著把劍來到柳常青面前。
見他雙眼都失焦了,柳常青有些害怕道:“你..你怎么了?”
忽然間,傲如風的眼神凌厲了起來,沙啞道:“得罪了。”
手起劍落,傲如風朝著柳常青的脖子直直揮去。
“啊?。?!”柳常青一聲大叫。
劍鋒劃破柳常青的脖子幾分,鮮血緩緩流下。
傲如風停下了動作,沒有繼續(xù)砍下去。
他并不是真想殺柳常青,只是想看看如果柳常青遇到危險,似露是不是還會出現(xiàn)。
可惜她沒有。
哐!
傲如風丟下了劍,緩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邊走邊笑,邊笑邊哭。
她是真的走了。
就像上天在罰他似的。
那晚過后,傲如風回到正常的生活。
他不再絕食,每天準時早起練劍,三餐按點吃飯,晚上也按時睡覺。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就只是一個長得跟傲如風一模一樣的軀殼而已。
里面早就空了。
初春時,傲家軍出征。
歸來后,郡主試探道:“如..如風啊,你不在的時候,鄒家..派人來說親..”
“拒了?!彼鏌o表情道。
“好..”郡主也沒有勉強。
到了夏天,崔家也派人來說媒,依舊遭拒。
入冬后,潘家也派人來說親,表示想在過年前敲定。
“拒了?!彼质悄蔷湓?。
這次郡主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如風,你這樣一家家拒絕,到什么時候是個頭?。俊笨ぶ骱醚缘?。
“我誰都不娶?!?/p>
郡主勸道:“你喜歡的那個姑娘,若真心里有你,又怎么會不告而別呢?”
“我誰都不娶?!彼€是那句話。
嘆了口氣,這下郡主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