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丟偏了?!眻錾蟼鏖_聲聲哄笑。
出聲的這人是十五班的董卓,也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家里是做礦產(chǎn)生意的有點小錢,在學(xué)校跟著陳嘉凜鬼混。
他也在,被一群人擁簇在中間,腳尖不輕不重地攆著剛才滑過來的籃球,嘴角上揚,笑意莫名有些輕浮。
“走吧?!彼p道。
“就走了?”圍著他的人又驚訝又驚訝的,董卓代表大家發(fā)言:“就那么輕易放過他了?”
陳嘉凜禍害人的本事簡直強到可怕,就像董卓,以前還是有一整顆良心的,和他待久了,可以說一半的良心都被陳嘉凜吃了,現(xiàn)在的行事作風逐漸向他看齊。
“不然呢。”陳嘉凜目光穿過嘈雜人聲,等她感知后迎過來,他又知分寸地避開,語氣淡淡:“還能真把他頭擰下來,給你當皮球踢?”
董卓聞言嘖了一聲:“沒勁?!?/p>
鄭江嚇得腿都軟了,張良馬不停蹄地開溜。
陳家在政界商界可謂是一手遮天,附庸者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陳嘉凜一句話,他今天就能收拾東西立刻滾蛋。
“是沒勁?!标惣蝿C輕飄地丟下一句,不緊不慢地走了幾步又停下,緊跟著的人不解地你看我我看你。
他自我反思地想,就這樣走掉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最近心情差到極點,那群傻冒領(lǐng)導(dǎo)又跑家里告他的狀,老太太為了賣面子當真懲罰了他,然而懲罰的方式令他十分惱火。
她竟然派人悄悄帶走了他養(yǎng)的小妹妹,她有什么資格。
正愁找不到東西撒氣,這不,出氣筒剛剛好滾過來,他不得用力踩一踩踢一踢,也算是給周郁迦打抱不平了。
“帶過來。”
話落。
那個本該回到聞萊手上的籃球,下一秒滾到了鄭江不停打顫的腿邊。
有些事情不問就不會知道,但事關(guān)于他,關(guān)于他們,聞萊做不到不聞不問,于是他去找了林許成,她總覺得他似乎知道的比別人多一些。
坦白以后,看得出來林許成有意疏遠他們,包括陸以澤,她帶著周郁迦在天橋上的視頻去找他,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全部的起因是什么。
她梳理了前前后后的時間線,雖然剪輯過的視頻里頭沒有林許成,可是只要用心去問一問,想一想,沒那么難。
林許成點了頭,緊接著,他們敞開心扉地聊了聊,他說周郁迦做的每一步都有他的用意,他希望她能懂,他的私心,他做的這一切,并不是單純?yōu)榱烁袆铀选?/p>
最后的最后,她聲音堅定。
“我會等他?!?/p>
陳嘉凜覺可以不睡,但社交一定不能少。
他每天都要約人四處喝酒,心情好了還會拉人唱唱歌,跳跳舞。
熱鬧非凡的舞池,在一堆色彩斑斕又張牙舞爪的霓虹燈里,陳嘉凜獨坐的身影卻顯得尤其落寞。
哥幾個看在眼里,董卓端著杯淺藍色的液體,在一旁:“你也別太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p>
陳嘉凜不解:“我擔心什么?”
董卓:“郁啊?!?/p>
對方眼皮懶洋洋一掀,語氣譏笑:“郁也是你能喊的?”
董卓被他警告的眼神弄得一激靈,喝了口酒為自己壯壯膽:“所以你倆真……?”
他聲音太過曖昧,陳嘉凜一下就聯(lián)想到了學(xué)校表白墻,那些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帖子。
陳嘉凜和周郁迦經(jīng)常榜上有名,那些知識淵博的大佬還給他們?nèi)×藗€非常洋氣的CP名。
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磕cp圈。
“對?!标惣蝿C放下酒杯,“我和他就是一家人。”
對,就叫一家人,因為他倆的名字中有個諧音字。
雖然董卓和朋友們早有心理準備,但陳嘉凜大方承認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住了。
難怪長得帥卻不談戀愛,只和男生玩,原來性取向……
陳嘉凜用看白癡的表情盯了他一會兒,心情更差了:“他和我舅一個姓?!?/p>
“哦哦,啊?”董卓智商一般,單單理解這幾個字,就把自己的CPU燒了。
陳嘉凜難得好脾氣,沒罵他蠢:“我舅是他后爹,我爹是他姑父,名義上的一家人,懂了沒?”
一起喝酒的朋友們聽后都愣了愣,豪門好像喜歡聯(lián)姻來著。
陳嘉凜外公那輩的基業(yè)都在京港,董卓忍不住疑問:“那他怎么到沂南來了,是她媽媽在這工作嗎?”
“他媽媽在京港。”陳嘉凜選擇性回答。
董卓:“那平時誰帶他啊,一個人么?”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陳嘉凜耐心告罄,“哪來的那么多問題?!?/p>
“我就問問嘛?!敝灰R不死,就往死里問,他媽媽人怎么樣???是不是像他一樣清醒獨立?”
竟然有人覺得周郁迦清醒獨立。
圓臺上的位置被搖滾樂隊取代,音樂聲重到使人耳朵發(fā)麻,也更好地將陳嘉凜的聲音完全掩蓋。
“他媽媽不喜歡他呢。”
所以像不像她,只能下次見面,親口問他了。
——
《伴你月落星沉》張靚穎:“回憶多深,每一幀,都為愛佐證,十指緊扣著,多合襯,要成為最幸福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