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早上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睡衣幾乎都要滑到了胸上,一旁枕頭壓過的痕跡證明了,昨天晚上夏季霖的胡鬧確實不是她的一場夢。
在廁所里夏怡看著衛(wèi)生巾不明顯的血跡,嘆了口氣,換了,起身拿手機。
看見昨天和靳凌的對話還在最上面。
凌晨三點,發(fā)了一條消息:你這次什么時候回美國,來把你的寵物們拿走,它們晚上吵得我睡不著。
夏怡突然覺得他有病吧,她從小就又怕貓又怕狗,只買毛絨玩具的,什么寵物?
昨天把她明明帶著和好意味的邀約拒絕了,說補給他只是個借口,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
靳凌很多時候比她道德感還強,在她還沒成年之前,兩個人談戀愛,兩個人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她主動的,她是個女孩子誒,結果是她主動。
現(xiàn)在她什么都還沒有想好,就更不想和他說,她已經不回去了。
左滑把對話框刪了,眼不見心不煩。
找到通訊錄里的田童,是她的高中同學,兩個人做了快三年的同桌,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還在聯(lián)系的國內同學,人在三甲醫(yī)院婦科當住院醫(yī),
之前的聊天記錄都還在,最近的一條是。
夏怡:童童,你妹妹的申請文書我找留學中介的朋友幫你看了,意見都發(fā)你郵箱了。
田童:我愛你,為我們家怒省五萬中介費,等你回來請你吃飯,你月經不調好點了嗎?你的檢查報告我給我們主任看了,她覺得那個報告不太清楚,說你最好還是回國做一個全面的。
夏怡:那等我回國再聯(lián)系你,需要我提前搶號,約檢查嗎?
田童:OK,不用,直接給我說,幫你加個我們主任當天的號,檢查當天一般都能做完,懂你,每次回來都是打仗,爭分奪秒約會哈。
夏怡忍不住罵了一句,王八蛋,罵的是靳凌。
手機打字都又快又響,把自己的身份證信息發(fā)給了田童,麻煩她看今天能不能掛個號,把檢查做了。
拉開窗簾,陽光懶洋洋灑在臉上,從露臺望出去發(fā)現(xiàn)正對著的寂靜小道,粉色小骨朵藏在春光明媚中,櫻花樹有要開的趨勢,一年里春山最美的季節(jié),就是春天,櫻花盛開,春夜迷人。
然后換了一身衣服,下樓了。
走進餐廳,就只看見夏季霖,坐在那張長餐桌主位臉貼著手機在打電話,皺著眉發(fā)火:“為什么梁京行不見我?這半年他女兒已經過了三次生日了?!?/p>
夏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拉開椅子,坐在了她旁邊。
名字聽起來耳熟,誰又惹她生氣了?不認識。
一桌子的早點,蛋黃燒麥,奶棗,桃膠燕窩,但夏季霖面前只有一盤干癟的草,夏怡搖搖頭,拿了個水晶蝦餃放嘴里。
依稀能聽見電話對面?zhèn)鱽淼?,是個厚重,平和的男聲。
“去年別人要租完我們融匯大廈剩下的所有寫字樓,想把之前獨立出去的公司搬回來辦公,你們見過一次,沒錯,你談判是很厲害,喜歡踩別人的底線,不把人踩疼不罷休,爭取了最大的利益,但是你太過頭,太年輕了,季霖,商場上不是你步步緊逼就能有想要結果的?!?/p>
夏季霖沒說話,叉子攪動著盤子里的沙拉,十分煩躁。
夏怡看著手機,發(fā)現(xiàn)了田童回了信息,說:今天沒問題,下午門診快結束的時候你再來,五點左右吧,幫你加的一個號,到了發(fā)微信,我來門口接你。
夏怡回了句,好!童童晚上請你吃飯,就聽見夏季霖說:“傅適也只答應了,我手里那個商圈二期工程的投資協(xié)議不會再設對賭條款,說他送我個人情?但他沒說建六代飛機生產線的事情會帶我玩。”
“王八蛋?!?/p>
夏怡又夾了個黑虎蝦鍋貼,含糊著忍不住吐槽了:“但是,你…不是他…老婆…嗯…未婚妻…嗎?”
夏季霖分出了一點注意,冷眼瞥了她,拿起了叉子戳進一只蝦餃,汁水爆開。
但還是對著電話在說:“外債是他爸要幫忙還的,但他們只是怕我們真擺爛了,用全部股權還對賭,到時候人財兩空,需要有人盯著我們罷了。”
夏季霖插著那只蝦餃,放進了夏怡碗里。
溫柔的眼神看得夏怡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