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倪早上是被手機的訊息提示音吵醒的,群組的對話源源不絕。
她這才想起自己莫名接下新生營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學(xué)生會的效率很高,她才剛答應(yīng),活動長立刻透過班代聯(lián)絡(luò)她,將她加入了不少群組,讓她原先安靜的手機,現(xiàn)下的訊息量都破百了。
Brian:號外——號外——我剛開完會,會長今天的心情指數(shù)粗估是六十。
Zara:聽上去沒什么問題,保持平常心。
Brian:不,這你就錯了。根據(jù)我這幾年跟著他的經(jīng)驗,這種不上不下的心情才最可怕,因為不知道哪件事會成為引爆點。
Zara:哎!他這勝負欲永遠讓人疲憊,我都要懷疑學(xué)校給他錢了。
Brian:作為股東,是他家給學(xué)校錢,他才不可能會讓自己落在弱勢的那一方。
司倪看著螢?zāi)灰欢讶嗽诖y會長今天的心情,和對待首相似的。夏天早上十點集合這么不人道的時間和氣溫,她的心情才差呢!怎么就沒人在乎她?
說歸說,她還是趕緊洗漱出門。
她是踩點抵達集合地點,不想與人有太多交流,也不想顯得太過突兀。司倪在外領(lǐng)取了資料,沿路聽見幾位工作人員說今年是會長任期最后一年,因此非常嚴肅看待這次的新生營。
司倪順手戴上身后的帽子。
說明會的過程冗長且繁瑣,司倪忍了幾次哈欠,眨了眨眼底的淚水,直到身旁的人忽然靠過來和她說悄悄話。
“嘿,你什么系的?。俊?/p>
司倪下意識地歪過身體,保持一定的距離。
“行銷?!?/p>
“我是影傳?!?/p>
聽見商佐的科系,司倪忍不住留意身旁的男孩子。對方戴著一副方黑框眼鏡,露出一口白牙,長得有點喜感還有些憨厚。
“你好?!彼灸叨Y貌點頭。
她對商佐的朋友圈并不了解,也沒見過幾次,她清楚知道自己與他那群閃閃發(fā)亮的朋友群格格不入。
只知道他在系上很活躍,無論是成績還是人緣,商佐總是能做到最好。有時她會想,要是兩人沒有青梅竹馬這頭銜,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有所交集。
商佐是發(fā)光發(fā)熱的太陽,而她只是黯淡的小石子。
“你一看就是被抓來的。”
司倪不否認。
對方笑了笑,“我也是。這種麻煩事就只會輪到我們?!?/p>
她一聽就知道遇到同類人了。
“待會要兩人組隊,要不要一起?”他朝她伸手,“都來了,好好玩一下?!?/p>
司倪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握,推了推滑下的眼鏡?!班拧!?/p>
他訕笑地收回手?!拔沂窃贪??!?/p>
“司倪?!?/p>
袁禾安的笑容更大了。“多多指教,司倪?!?/p>
司倪輕應(yīng)聲,笑得有些尷尬,低頭將外套拉鏈拉到最頂端,半張臉都埋在衣領(lǐng)之下。
下午就如袁禾安所說要分組進行活動,活動組希望小隊長可以先培養(yǎng)默契,所以準備了幾種團康游戲,是司倪這輩子最討厭的環(huán)節(jié)之一。
一旁的袁禾安望著頭頂?shù)钠G陽,抹掉額間的汗。“你穿外套不熱嗎?”
司倪簡潔扼要:“怕曬?!?/p>
“也是。不過你戴帽子是對的,這天氣連校狗都不愿意出來?!?/p>
司倪覺得他這比喻自嘲得很有趣,還有些諷刺,沒忍住地笑了一聲,聲線輕盈,促使袁禾安回望,意外覺得有些成就感。
他再接再厲:“不是嗎?這種大熱天誰想在這玩什么見鬼的狼人殺。我不是狼人,我都想殺人了?!?/p>
司倪再次被逗笑。
第一輪司倪是平民,很符合她的身份及畏縮的個性。輪到她發(fā)言時,她就簡單說了一句:我是平民。
大家似乎也沒有理由不信。
游戲進行沒多久,一位學(xué)生會的人提著兩大袋飲料小跑步而來。
“會長說請大家喝飲料。他說中午的陽光太熱了,流程盡量縮減,要不然就是等下午四點之后再排練。”
聽聞,活動長立刻暫停游戲,讓大家到陰涼處休息。司倪覺得有點可惜,她都還沒猜到狼人。
“會長還滿有人性的,難怪被說是歷屆最出色的會長,人長得也帥?!痹贪搽S地而坐,遞了飲料給司倪。“這種人天生就是萬人追捧,世界像是繞著他打轉(zhuǎn)。你見過他嗎?”
司倪摸著沾著水珠的杯壁,沁涼感自指尖蔓延開來,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熱氣。
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