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出口，那女人似乎有了變化，宋澤聽不懂德語，只聽得出撒嬌惱怒的語氣，接下來便是江行起的聲音，聽上去也是剛剛醒來的：“攸寧，怎么了？”

……

就是這道聲音出來后，他耳邊好像嗡鳴一片，瞬間什么都再聽不見。

鄧攸寧適時地握住他的手，以作安撫，嘴上繼續(xù)毫無破綻地說笑：“你這個女朋友脾氣似乎不太好?！?/p>

“她還小?！苯衅饹]有否認(rèn)她的身份，轉(zhuǎn)而問：“找我有事嗎？”

“要謝謝你?！编囏鼘幷f：“我到香城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再說?！苯衅饐枺骸斑€有別的嗎？”

宋澤把自己的手抽出去了，趴在桌上，垂下眼后，黑漆漆的眼睛半露著，又被睫毛擋掉許多。

“有?！编囏鼘幍拐嬗惺抡宜骸奥犝f你和倫元的張先生很熟，什么時候……”

他們敘話間，宋澤看著放在桌上的那瓶花，它的背景一點點模糊起來，盯了好久，又慢慢閉上眼睛。

直到他們結(jié)束通話，他都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問：“那句德語是什么意思？”

“她說，好煩，你管不管？”鄧攸寧沒有去刻意模仿女生的口吻，然而宋澤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江行起聽到那句話時的神情。

肯定是有點無所謂，有點好笑，但又很縱容的表情。

一只手輕輕覆在他臉上，鄧攸寧說：“好啦。試驗完畢了，我們走吧？”

——

“你可以走了。”江行起拿回手機(jī)：“辛苦。”

“不謝，我真的快睡著了?！彼騻€哈欠，立刻站起拿走桌上的酒：“那這瓶酒歸我，陪你談生意還得演戲，真是太累。”

“早點休息。”等待的這段時間里，江行起也確實睡著了，現(xiàn)在有點困。

Mia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問：“什么時候回尼斯坦？”

“以后去尼斯坦的機(jī)會很少了。”

“嗯？”Mia立刻瞪大眼睛：“那我們再去喝一杯吧？”

“行?！苯衅鹨蚕牒煤盟挥X，拿最好的精力對待明日的重要談判，扔開文件：“走吧。”

不想趕夜場的繁華，只有兩個人又太孤寂，最后他們?nèi)チ艘患揖起^，門店很小，位置狹隘，但很有情調(diào)，還能看海。酒館分成兩層樓，一樓又用書架分成了兩個隔間，里頭也能坐七八個人。江行起掃了一眼：“我們進(jìn)去?！?/p>

“好。”

酒和簡單的配餐被端上桌后，Mia又熟練地切回母語：“為什么不直接告訴那個男生？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