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箜淇上神!”梧翊急忙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轉眼來看箜淇,打從逆嚴他們離開之后,他便悠閑地邊茗茶,邊留意茶樓中人的對話。有些精怪在談生意,有些在說媒,還有些似乎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在敘舊??偠灾?,這東海果然是一片祥和。
望了望樓外街道上,小販們熱絡地在跟客戶討價還價著,還有一些沿街叫賣者,熱鬧非凡。但仔細瞧了瞧,這么熱鬧的街道上,竟然沒有一個乞丐,著實蹊蹺。
就算是治理得再好,也不可能一個乞丐都沒有吧?再者,這么熱鬧的街上,竟然連一個地痞流氓都沒有,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箜淇心想流氓跟乞丐通常是街上消息最靈通者,難道他們是刻意避開這里?
就正在箜淇感到狐疑時,咻咻兩聲,暗器從街角向他直直射來。但上神修為可不是擺設,才一瞬間他便使出一圈靈力罩,而那兩枚暗器一碰到箜淇的靈力,便停滯在了那里。
瞄了瞄暗器上的圖案,箜淇心想“東海龍宮!”
這時茶館內(nèi)跳進了兩個持刀黑衣蒙面小精,一刀就是劈向箜淇茶桌,劈得他急忙往后閃躲。
對方想欺他手無寸鐵,左右夾攻不給箜淇機會拿兵器,殊不知麒麟,從來都不用兵器。
小精手里就是常見大刀,箜淇其實連躲都不用躲。但皮雖然砍不破,衣服會破??!一想到若是挨刀便會衣衫不整,箜淇使勁閃躲。
別看他一副無欲無求樣,其實箜淇可在意外表了!他只是不愛穿金戴銀罷了。
但光躲不是長久之計。箜淇法力一施,將那兩個小精給震到了地上。麒麟靈力帶火,東海這些水系精怪哪能與此匹敵,一下子臉都黑了半張,躺在地上痛苦掙扎。
箜淇正想上前擒住他們,怎知其中一個強忍住痛苦,使出了墨法障。箜淇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等墨法散去時,地上的兩個小精也早已不見蹤影。
而逆嚴跟梧翊趕回酒樓時,正好看見了那兩個受傷的小精逃了出來。這逆嚴才想上前擒住,卻被梧翊給拉住了。
“你若不想他們也送命,就放他們走吧!”梧翊說道。
逆嚴尋思,剛剛兩次擒住了蒙面小精,最后都慘遭滅口,便放了他們走。
進到酒樓,看見里面一片狼藉,梧翊急忙上前確認箜淇安危。在雙方確認了彼此皆無大礙后,便詳敘了剛剛各自所遭遇之事。
“雖然知道龍宮不見得歡迎我們,但這陣仗會不會也太隆重了?”逆嚴把玩著剛剛刺客遺留下來的暗器說道。
“我覺得未必是龍宮。都知道要蒙面了,但這暗器上的花紋卻留著,怕不是就想要我們覺得他們是龍宮派來的吧?”梧翊道。
箜淇點了點頭,補充道:“他們絕對不是龍宮派來的。剛剛那兩個小精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墨法陣,,但龍宮可沒有墨魚精。”
如同麒麟的麒麟火跟蜘蛛的盤絲大法,墨法陣也是一種無法外傳的法術,一使出來就等于是自報家門了,如非情急,怕他們是不會用的。
“若真如此,那怕這幕后主使的目的并不是要我們性命,而是要制造追旸宮與龍宮的誤會。”逆嚴道。
他憶起了剛剛那來襲的強大靈力。對方若是有意要取他們性命,怕是并不好對付,便提醒箜淇道:“對方陣營有個靈力深厚者,無論他們來意為何,此去龍宮都必須萬事小心。”
“深厚?”箜淇問道。
“怕是不見得在你之下。”逆嚴說道。
普天之上,靈力能跟上神相比之輩,寥寥無幾。那今日的神秘者,到底會是誰呢?
一想到敵人當中有能跟箜淇比靈力的,梧翊害怕道:“那這龍宮,我們還去嗎?”
逆嚴聽了笑答:“人家迎賓隊伍都到這里來了,如此盛情,豈能不去?”,看了看那嚇得發(fā)抖的梧翊,逆嚴接著說:“怕,就跟緊我!”
梧翊聽了,半信半疑地往逆嚴身后站,但還是面露怯色。箜淇看了,微微一笑道:“無需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了箜淇從容的神色,梧翊心里竟然就不再那么懼怕了。
說到這龍宮,可謂是千萬年來都難硬闖之處。若不是宮內(nèi)有人開門迎接,一般仙神可是沒那么容易進去的。
以往龍宮若是有宴會,一定會派五百蝦兵在東海一帶迎接貴賓。若是上界派人來訪,則會派蟹將至天庭迎接。
由于追旸宮之前有通報過來意,于是龍宮也派出了代表來迎接,但卻不是來到天庭,而是就在東海附近迎接。這使者既非蝦兵也非蟹將,僅僅是一只年邁的老烏龜。此舉擺明是羌步有意為之,想給追旸宮一個下馬威。
這也難怪。前龍王意圖造反一事說穿了就是家丑。隔了這么久了,天庭又特地派人來查,實在是晦氣的可以,也難怪羌步不給好臉色。
這老烏龜動作緩慢,卻依然是畢恭畢敬道:“老身這把年紀,身子骨衰弱,怠慢了貴賓,還望諸位海涵。慢雖然是慢了點,但老身絕對會平平安安地將各位送入龍宮之中的?!?/p>
梧翊當然是看出來龍宮有意使絆子,但頂頭上司不說話,自己也不好做反應。
只見箜淇非但不生氣,反而上前攙扶道:“有勞上仙了!”
這老烏龜似乎很是意外,微笑道:“早聞麒麟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果然,在老烏龜?shù)膸ьI之下,這去龍宮之路雖是緩慢,卻也是平穩(wěn)。梧翊這個土包子還能將海底風情看個盡興,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進了龍宮之后,老烏龜將箜淇們領進了一間廂房,備上些許茶點便先行退下了。
梧翊才剛被東海絢麗的海底風光給驚艷,一路走來還見了不少龍宮仙娥,個個都用天庭罕見的貝殼珍珠做裝飾,五彩斑斕,美不勝收。但沒想到轉個彎竟然被領進了一個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廂房,實在感到納悶,便詢問道:“箜淇上神,他們這是故意要欺負我們嗎?以往天庭派人來龍宮都不只一個小兵來接,接到了也是去大殿之上。怎么到我們,就是年邁烏龜一只以及這個小房間呢?”
箜淇笑了一笑,答道:“我與龍王并無私交,公事公辦,他無須討好奉承。再說了,龍宮不是養(yǎng)閑人的地方,剛剛領路的上仙能在龍宮任職這么久,一定是有其他小仙比擬不上之處。龍王派了這么個穩(wěn)重的老臣來迎接,怎么會是欺負呢?”
這話才說完,逆嚴便聽見門外有動靜。欲起身查看,卻被箜淇制止。
“前龍王一事過了這么久,天庭又再次派人來查訪,人家防著我們,也是情有可原?!斌礓啃Φ?。
看出龍宮有意擺架子,箜淇心想要見龍王怕是要再等上一陣子了。誰知才過不了多久,這龍王竟然就被剛剛那老烏龜給領了進來。
原來這老烏龜果然不是泛泛之輩,他乃是在東海伺候了三代龍王的師爺,只是因為不擅武藝,所以鮮少在宮外露面。
而這刻意怠慢的主意,就是他獻給龍王羌步的。
前龍王意圖造反,這東海可是吃足了苦頭。玉帝給的懲罰還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其他三海龍王的冷嘲熱諷。就連東海內(nèi)部,也少不了各式勾心斗角,疑心暗鬼。
眼下好不容易東海的主權是穩(wěn)定了,居民生活也開始回歸祥和,天庭卻挑在這個時候派人下來察看,羌步就算是再大度也是會不爽的。
在得知了來訪者中還有猛將逆嚴時,更是氣得臉都白了。
在他看來,天庭擺明就是要跟東海說“別以為你把東海治理好了,就能洗白了!別忘了你是罪人之子,戴罪立功的!”。若非如此,有必要帶個這么能打的來東海嗎?
但這師爺在龍宮當差已久,不太相信天庭會派只麒麟來傳達這么嗆的訊息,于是便生出此計。天庭若是來示威的,被這么個冷落對待,想必會怒不可抑。若是如此,到時候?qū)m門一關,任由他們在外面氣得是吹胡子瞪眼睛也是進不來龍宮半步。
但這氣天庭若是忍了下來,那就未必是來示威的了。到時候,龍宮再來聽聽看他們到底要說什么。
師爺萬萬沒想到箜淇非但不生氣,還對自己恭敬有加,就連進了廂房也是不吐惡言,甚至還為了龍宮所作所為開解。此番到來,天庭絕對不是懷著惡意前來的,便把羌步給領了過來了。
羌步雖然是被領來了,對箜淇他們卻還是心存厭惡,逕直坐了下來,冷聲道:“本王乃東海羌步。諸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見對方開門見山,箜淇也直接講述了自己的來意。
羌步聽完之后,更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勘就鯊奈绰犨^什么魔鏡!更沒什么藏起來的道理!”
“龍王誤會了,箜淇不是這個意思。天庭查了這么久,都尚未有魔鏡的下落,便想來東海尋找線索,或許還有當時見過此鏡者在龍宮當差。說來慚愧,箜淇連此魔鏡是何模樣都未知,就算是微不足道的線索,也是大大有助?!斌礓拷忉尩?。
羌步冷哼一聲,回答:“當時跟家父有說過話的都被天庭帶了回去逼供,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要聽什么?龍宮是天庭掌管,你們愛搜本王阻擋不了,但別想再抹黑龍宮的人了!”
說完,羌步盛怒離開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