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若是他們帶進去的,自然知道前龍王就是受到其影響才意圖造反,也就猜得到天庭會持續(xù)追查寐泉銅鏡一事。追旸宮走訪龍宮事先是有書信通知的,這一加一擺在一起,也就不難猜到來意了。
想必他們當初半路攻擊時,也不確定追旸宮是否找到鏡子了,應(yīng)該是看見箜淇棄兇不追,才猜到的吧!
若換了個別的地方,就算是梧翊推敲出了這么多,也是毫無意義,但偏偏出事之地就是東海龍宮。
龍宮不是什么人說進就能進的。任何仙神進出都必須有蝦兵蟹將開門,往來訪客可都是有紀錄的?,F(xiàn)在知道寐泉銅鏡來自患河,只要去龍宮查閱訪客名單,自然會水落石出。
聽梧翊分析到這個地步,逆嚴下巴都要掉了下來。他早就知道梧翊很聰明,但沒想能聰明到這個地步。這跟當初在龍宮想要威脅王妃的智商可是天差地別??!完全無法想像是出自同一顆腦袋。
不過梧翊的智商本來就是起伏頗大,平常都是個半智障,只有在情況緊急時才會像鬼附身似的突然飆高,不然也不會一直到今日才被重用。
總之,這兩小仙再次來到了東海龍宮。
今非昔比,追旸宮如今在龍宮可是貴賓,羌步無條件配合他們查案,要什么給什么,調(diào)查起來也是事半功倍。果不其然,雖然龍宮從未接待過來自患河的訪客,但歷任蝦兵蟹將當中,卻有一個鰻魚精是來自患河。
這小精于八百年前來到東海龍宮當門衛(wèi),雖不清楚原因,但過不了多久就離職返鄉(xiāng)了。
憶起自己當初也是想盡辦法要混進天庭,梧翊說:“對下界小精怪而言,能混進龍宮的確是個好出路。暫且不管這寐泉銅鏡是怎么到前龍王手里的,搞不好這患河村寶還真就是這鰻魚精帶來的買路費。”
逆嚴不以為然道:“村寶都帶出來了,就只是換個守在宮外的門衛(wèi)?”
梧翊搖搖頭道:“我也是這么覺得?;己釉傩?,總不可能就只有他一家吧?怎么可能會把鎮(zhèn)村之寶拿來給他買官位?我猜,這鏡子多半是他偷的,而一開始,他或許覺得能換到更高一點的職位,再也不用回患河了。哪知道這鏡子跟龍宮群寶相比根本就一文不值,只能換到門衛(wèi)這樣的差事,連龍宮都進不去。若是這樣推想,他沒多久就離職回鄉(xiāng),也能說得通了!”
“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全村,偷雞不著蝕把米,也算是不冤枉了?!蹦鎳莱爸S道。他一出生就在上界,對于鰻魚精這種賣村求榮的心理無法感同身受。
寐泉銅鏡是怎么來到龍宮的,現(xiàn)在可說是有解答了。但這鰻魚跟玄獸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而這買官用的鏡子,又是如何來到前龍王手中的呢?他總不可能是直接跟龍王買的官職吧?
想搞清楚這些,就必須找到鰻魚精。但事隔已久,當初這鰻魚任職也短暫,梧翊他們把龍宮里里外外都問了一遍,也是沒有什么收獲。無奈之際,梧翊再次翻起紀錄,想看看跟鰻魚同期進宮的同僚當中,若是有已經(jīng)離開龍宮的,或許在外面還有聯(lián)系,能去詢問一二。
一整天都是對著書本紀錄,逆嚴這個武將早就厭煩了。但見梧翊依舊是認真查閱,他也不好打擾,便在資料室內(nèi)閑晃了起來,活動筋骨。
無意間,逆嚴瞥見了前龍王大壽時的訪客紀錄。龍王大壽可是東海的大日子,一時好奇,他便翻了翻大壽都有哪些達官顯貴來參加。這不翻還好,一翻則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名字。
‘媚婪’
“梧翊!”
“干麻啦?我在忙!”梧翊不耐煩道。
“白骨精這種妖怪,你知道嗎?”
“你說唐僧取經(jīng)遇到的妖精?你問這個干嘛???辦正事呢!別老想著話本!”這問題來的沒頭沒腦,梧翊不悅道。
“他們水性怎么樣?”
“啥?”
“我說白骨精,喜歡玩水嗎?”逆嚴突然嶄露笑顏,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問道。梧翊則是傻望著他,不懂他這么高興干什么。
媚婪是在追青龍時出現(xiàn)的,現(xiàn)在追著青龍的尾巴來到龍宮,又看到了她的名字。難不成真的這么巧,白骨精恰好就愛玩水?
但逆嚴可不信什么巧合。
【上山抓彘】
在娜萭跟箜淇細心的照料下,箏萣日漸好轉(zhuǎn),總算是恢復(fù)了神智,但由于重傷未愈,他還是麒麟原形。
既然已經(jīng)恢復(fù)清醒,就能正常進食,也能開始食補了。而天宮之中最有用的育筋長骨食材,便是七耳彘。這七耳彘并不是什么少見的神獸,主要棲息在下界浮玉山一帶,體型像虎卻有牛尾,還長了七個形似豬耳的耳朵。用七耳彘的骨髓能養(yǎng)氣,胸腹的肉吃了則益于長骨,對箏萣來說是最好的補品了。
然而也不知道浮玉山這幾天出現(xiàn)了什么猛獸,竟然把山里的七耳彘差不多都吃光了。在箏萣把天廚存貨吃完之后,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去哪里補貨。
不想娜萭為了七耳彘的事情煩心,箏萣在吃完了最后一只庫存時便道:“最近每天都吃這什么七耳彘的,實在是煩了。明天箏萣想喝雞湯,吃餃子,麻煩娜萭姐姐告知天廚一聲?!?/p>
一眼看出箏萣打什么算盤,娜萭面色一沉道:“你好的不學(xué),怎么專學(xué)你哥那套口是心非???不就是天廚的七耳彘吃完了嗎?我是誰?。课铱墒亲钍軐櫟男▲P凰??!我去把藏寶庫的搬給你吃!”
之前說過了七耳彘并不是什么少見的野獸,藏寶庫當然不可能會有存貨。這小姑娘嘴上這么說,心里可是打算親自去浮玉山碰碰運氣,自己打一只回來。
乘著千里云,娜萭三兩下便抵達了浮玉山,但七耳彘可就沒有這么好找了。搜了老半天,除了被吃剩的尸骨之外,娜萭一只活的都沒有找著。
“看來這山里還真有頭專吃七耳彘的猛獸”娜萭心想。
但皇天不負苦心仙,娜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七耳奶彘。
成年七耳彘大小如虎,小奶彘雖然體型較小,但也有個百來多斤,比娜萭大了一整圈。好在她起碼也是只鳳凰,就算沒有靈力,也尚且能跟這小奶彘斗個不分上下。
雖有火王之弓,但這弓威力驚人,奶彘又小,要是一個不小心整只打爛了那可就是前功盡棄了。保險起見娜萭便用一般弓箭,想跟它慢慢耗,慢慢磨,卻不想這一耗,把人家媽媽也磨來了。
這母彘見自己孩兒受傷,發(fā)了瘋似的怒沖而來,娜萭一個躲避不及,給撞到了山壁上。這撞的力度過猛,娜萭只覺得自己兩眼發(fā)黑,呼吸困難。
雙眼才剛能看清,只見那母彘再次狂沖而來,這次力道似乎比剛剛更猛,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那么多,只好拿出了火王之弓迎戰(zhàn)。
這箭一離弓,立刻幻化成熊熊火焰,就算那母彘的皮再硬,也瞬間被一穿而過,斃命當場。小奶彘看見自己母親慘死,不再逃跑,而是躥到了母親尸首旁邊,大聲地哼唧哭叫著,讓人心疼不已。
娜萭雖感不忍,但為了箏萣,只能狠下心來,一箭刺入了小奶彘的心臟。
雙手合十,娜萭對著兩只七耳彘的尸首道:“對不起!為了救人,只能犧牲你們了。我發(fā)誓,我從今往后不吃七耳彘了!等箏萣好了以后,我也絕對不會再傷害你們的?!?/p>
正想將七耳彘搬到千里云上,卻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說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白虎!
娜萭急忙轉(zhuǎn)身,果然就是那日在萬里崖所見的白虎。看來他是被這火王之弓的光芒吸引而來。
“我心里還惦記著你的弓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白虎斜笑,露出明顯虎牙,很是滲人。
咻!一箭射出,這次娜萭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她箭雖快,但這白虎還是及時躍了開來,只擦破了一點衣服。定睛一看,這白虎的左臂不是斷了嗎?怎么又長回來了?
“早就知道你手快,準頭也不錯,但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你若乖乖交出火王之弓,我還能饒你一命。”白虎輕蔑道。
依舊是一句話都沒說,娜萭又是一箭,手法之快,幾乎讓人看不見準備動作。但這白虎卻總是比娜萭還要快上半招,這次看準了她射的箭,竟然想一手抓住。
但這火王之弓可非尋常之物,它封印的是純粹的火王之力,一般仙神豈有抓得住的道理?果不其然,白虎的手掌被其威力所傷,鮮血直流。
知道不敵,娜萭見機打算逃匿,沒想到還是慢了半步,被白虎給一把抓住甩到了地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白虎怒吼一聲,虎爪襲擊而來。娜萭雖用火王之弓抵擋,但弓不是盾,脖頸處還是被劃了三四道血淋淋的口子。
眼看白虎手爪對準了娜萭心窩襲來,卻只聽‘砰’一聲,他被什么力量給轟到了幾里之外。
掙扎起身的白虎往地上吐了口鮮血,這么霸道的靈力他可認得。
“麒麟箜淇?!卑谆⒗淅涞?。
“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