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磨墨的何道矩道:“你糊涂啦?花是公是母、是老是少與你何干?”
我指著他怒道:“不許插嘴!”
道祖哥督向我頭頂花叢笑道:“你與外公去趟尚書令府將花兒帶回家卻問我是公是母、是老是少?我只見它在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頭上,不由選擇?!?/p>
我睜大雙目道:“它早晚得死,說什么不由選擇!你不想說就不說,拿我開玩笑做什么!”這時(shí),沐姨娘在門外又帶穗婷與穗寧進(jìn)來,我見妹妹們,竟沒理會沐姨娘也在場道:“花不是都送到各房去嗎?怎么了?”
穗婷先是帶頭回復(fù):“外公他老人家先行回家!怕三姐思念,娘親帶我們傳話?!?/p>
我一聽這話,又是一惱,便問一旁沒開口的穗寧:“那你為什么來?”
穗寧小聲怯弱道:“我……四姐姐在母親身邊……娘親、我、五姐姐來找你……一起去大廳…送外公回家……”
我見同為六歲的妹妹們,一位對答如流;一位關(guān)心則亂,又見沐姨娘在場,自己竟因惱怒不休而失倫理,心下羞愧見人。只待不久,沐姨娘便握起我手道:“想來見那花樣少年竟惹出慍氣傷身,快去見見你外公罷!”
我立刻向沐姨娘賠不是,她只苦笑攜我出去,而穗寧則握住我的手,對我暖暖微笑,我心下竟是一地枉然。
而沐姨娘踏出門口時(shí),便道:“祖哥兒你還不去送你外公,在晚你外公真要走啦!”
道祖哥與何道矩不知找哪來的花朵,他們將花胡亂插在頭上,一起說道:“來了!來了!”
沐姨娘生性善良,并沒有斥聲何道矩仆役規(guī)矩,倒是穗婷見何道矩要一起去,立刻道:“等會外公要走,你先去車道那待命吧!”
我竟一句話都插不了嘴,只吩咐道:“你幫我將這花環(huán)送給外公后,與他說:‘成雙成對的才好’!”便握緊沐姨娘沖她一笑道:“父母親都等急了,姨娘走吧!”
此后,我改變想法,畢竟連小廝身份的何道矩我都認(rèn)其兄弟, 那對于長我七歲的六殿下視他如我素未謀面的大姐,又何嘗不可呢?也就這樣,我便有些死皮賴臉的常約道祖哥與何道矩一起去尚書令府中游玩 。
只是我們?nèi)送ǔV荒茉诨ㄥ\叢的院內(nèi)玩耍,起初他看我們在一旁鬧他,像:玩鬼抓人時(shí),我不小心踢倒他愛護(hù)有加的盆栽,惹得他慍怒又黯然傷神,雖然我隔天火速帶新植栽賠罪,最終還是拉下道祖哥與何道矩當(dāng)起植栽使者,他才氣消。
或是在院內(nèi)號召全體仆役玩躲避球時(shí),還起哄讓他眾目睽睽下出局待命。
或是某次我們?nèi)嗽谙掠晏煊^禪出神,三人一身濕答答的驚惹到他,我還將他華服弄臟,事后還在沒得風(fēng)寒的情況下,被他與父母親強(qiáng)制禁止雨天玩?!T如此類的孩童心性,常讓花錦叢大為感嘆:“小小孩童,精力無窮,吳家子弟后生可畏?!?/p>
若問為什么我們?nèi)送娴倪@般盡興,因?yàn)槲覀儾桓以谧约艺镞@般玩啊!
一來怕嬤嬤添油加醋說:玩物喪志、不安本分;二來因?yàn)榧抑忻妹帽姸?,?dāng)大哥大姐要做好榜樣,小輩才會真心敬重。
畢竟穗婷從小就喜歡與我較量,比母親還喜歡糾正我。
而道祖哥能成為我的幫兇,全因?yàn)楦赣H又當(dāng)了孩子們的榜樣,他常對家人道:“前朝有女子足球,我朝卻在重華帝廢除,可嘆那健康柔美的姿態(tài)無緣在場上展現(xiàn)!”又是鼓勵(lì)子弟練功習(xí)武,又是自宅請師不去私塾學(xué)院,我們自然不像體制下的孩子們。
而我自幼與哥哥脾性相投,自然就三人成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