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俱樂部,凌希寧就越發(fā)地緊張。
他開始不停地尋找話題,試圖找尋不去俱樂部的可能。
早就看穿凌希寧想法的溫博年拆穿道,“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p>
“誰說的,他們過幾天就把我的事給忘了。”凌希寧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凌希寧難得一次露出,怎么可能會有人不記得。如果他不送上門,這兩天肯定有人以專案合作名義去公司逮他,專門來八卦。
似是看出了凌希寧的口是心非,溫博年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但他那雙眼里,更多的是戲謔。他無比期待凌希寧最后知道真相時的表情。
沒有主人的好心情。凌希寧嘆了一口氣,想到逃不過的命運就心煩不已。
大概是年幼時,常常被人指著臉說他是婊子的兒子,凌希寧不想如今也被人以這種的目光看待。
哪怕圈子里的每個人都是這般模樣。哪怕他私底下就是同樣的淫蕩表情,被主人笑著叫母狗時,他會下賤地感到幸福。
可他還是希望,能以一種稍微正直的模樣出現(xiàn)在其他人面前。
在心底里,他覺得主人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在距離俱樂部不到三百米距離時,凌希寧看到路邊貼著封條的店鋪,不由得有些愕然。
“……夜熱,怎么被封了?!绷柘帩M臉的驚訝。
他雖然有半年沒來酒吧街,可夜熱算這里的老牌酒吧,毅立這條酒吧街少說也十一年了。夜熱內(nèi)部換過掌權(quán)人,但只是老輩傳后輩的自然更替,并沒有太多權(quán)力上的爭斗。
如果不出現(xiàn)什么大變故,夜熱是完全可以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甚至成為百年老店。
“夜熱?”溫博年想起夜熱被封的原因,不由得冷笑一聲,拋出簡單的評價,“活該。”
凌希寧還是第一次聽到主人用這樣的字眼。
旁的不說,身為一個商人是不該有敵人這一思維。溫博年做事雖然果斷,可從不輕易將人說絕,不會說太過分的話語。
這種‘活該’的評價,凌希寧還以為主人會在評價殺人犯判刑時才說。
對于夜熱,凌希寧的了解還在半年前。
夜熱不是這條街上最紅火的酒吧,但能夠在這種競爭激烈的地方有一席之地,少不了要有屬于自己的特色。
而近兩年,夜熱的特色是BDSM。
隨著時代的進(jìn)步,以及性解放思潮,年輕人對于性越發(fā)地隨便。
那些沒有愛的性就像一次性消耗品,一旦嘗試就無法再輕易獲取同等的刺激。年輕人為了獲得同等的刺激,就需要更大的尺度。漸漸地,也就到達(dá)了BDSM的程度。
也就是夜熱近年來的經(jīng)營策略。
打著BDSM的名號,吸引那些無法用尋常性欲滿足自己的年輕人們。甚至通過招攬一些需要錢的男男女女,以S或M的名義,做出賣身體的行當(dāng)來牟利。
這樣的BDSM只能說類似于速食的暫時性滿足,無法成為真正歸宿。
小汽車很快就駛進(jìn)俱樂部附近的地下停車場。
凌希寧將安全帶解開卻沒有下車,帶著遲疑問:“是之前主人說過的原因嗎?”
在得知夜熱主打經(jīng)營BDSM后,凌希寧曾害怕夜熱會將俱樂部寥寥無幾的會員搶走。對此,當(dāng)時的溫博年反而不屑地肯定,夜熱再沾著人血吃饅頭,不出兩年就倒閉。
如今當(dāng)真被溫博年說中,不到兩年,夜熱就被查封了。
明白自家小總裁真的很想知道真相,溫博年也不下車,在車上先陪凌希寧聊聊天。
“八九不離十吧?!彪m然已經(jīng)盡可能客觀,但溫博年的話到底帶著幾分不屑,“你不來的半年,夜熱搞了很多次活動,砸了不少錢,在這一行是把名氣給打起來了?!?/p>
BDSM本就不是什么上得臺面的事情。溫博年經(jīng)營的俱樂部又藏得如此之深,除了極度張揚(yáng)的夜熱外,不得其門的迷途者們又能去哪里。
作為sub也好,作為mas也好,都是往床上一躺就完事。唯一要學(xué)的,不過是把控制權(quán)交給對方,門檻極其地低。
但另一個角色則不同,需要對人的生理與心理有一定程度的知識,以及極強(qiáng)的自控能力。
捆綁松了沒有束縛的效果,但久了會導(dǎo)致肢體壞死。鞭打在哪些部位疼卻不破皮,怎樣的力度才能留下相同深淺的痕跡。
學(xué)醫(yī)女捅渣男20多刀被判定輕傷這種事情,在BDSM里只能算入門級。能夠通過疼痛讓人在羞恥抗拒狀態(tài)中,無法克制地高潮,才是一個S該有的目標(biāo)。
哪怕是溫博年這種更享受精神上控制的類型,沒有一定的心理知識,又怎么能三言兩句就讓人信服。
如果以為罵幾句就讓對方跪舔的行為是BDSM,這種性格的人在街上應(yīng)該沒少被打。
BDSM的門檻如此高。夜熱這樣的經(jīng)營模式,聚集在夜熱里的人更多是純粹利用性發(fā)泄自己壓力的暴徒,而不是真的的S。
“也不知道誰腦子……呵,出了主意。將BDSM當(dāng)‘生意’來經(jīng)營?!睖夭┠昕谥械纳?,自然就是那種皮肉勾當(dāng)。
凌希寧知道,這‘生意’不是所謂的付費S,付費M。
就算俱樂部里,給錢買技術(shù),賣高潮的會員都是溫博年默許的。
部分會員沒有固定伴侶,又對感情有一定的心理陰影。他們會選擇以金錢交易的方式,進(jìn)行BDSM行為。
這樣的交易就像一道理性和情欲的分水嶺,在金錢交易的那一刻,心理清晰知道自己不需要有感情上的負(fù)擔(dān),對方也不會糾纏自己。
至于真正缺錢而進(jìn)行的買賣,俱樂部雖然不提倡,但也無法清晰界定這會不會是某些小倆口的情趣。那些明明愛著彼此,卻口口聲聲說包養(yǎng)關(guān)系的會員,凌希寧能數(shù)出一巴掌。
無論如何,這些買賣錢和俱樂部沒有一點關(guān)系。同時,只要雙方都是會員,就要受到俱樂部和受方互組協(xié)會的共同管轄。
不允許在未經(jīng)受方允許的情況下,讓受方出現(xiàn)不可逆的傷害,哪怕紋身,刺穿等都不可以。這是俱樂部給每一個會員最基層的生命保障。
同時,為了避免這些陋習(xí),俱樂部提供了救急基金,教導(dǎo)技能,提供就業(yè),管理財產(chǎn)等方式,來增加會員收入,緩解會員的經(jīng)濟(jì)壓力。
在避免將性和錢掛鉤方面,俱樂部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