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年,繼她父親另娶后,她母親也找了個男朋友。
阮圓圓像個孤兒般,被留在了外婆家。
外婆是個啞巴,跟她相處久了,原本還算活潑的阮圓圓,變得越來越少話內(nèi)向。
外婆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小馬扎上,做著手工活。
有時是將小圓片按照順序串在一起,有時是給吊牌穿繩打結(jié),做一個也就幾厘錢,但她卻分外耐得住性子,可以從早做到晚。
阮圓圓覺得無聊,成天往外跑。
然后,某一日,她遇到了那個長得跟瓷娃娃似的小男孩。
又在某一日,她再沒見過那個小男孩。
那個男孩跟她差不多大,是個混血兒……
阮圓圓端詳著對面的蔣詞,試圖在二者間找出一點聯(lián)系。
可他們性格相差太大了,而且體型也差很多,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她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今晚有些魔怔。
兩人點的東西端上了桌。
阮圓圓拿起筷子時,才驀然想起,蔣詞右手受傷,沒法兒動筷。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面色如常,絲毫不見窘迫。
“快吃,”他左手托腮,嘴角上揚,“還等小姐姐投喂呢?!?/p>
阮圓圓:“……可現(xiàn)在在外面?!?/p>
他們中午在食堂吃的時候,都是何勁幫他打飯,他用左手拿著湯匙吃的。
讓她當(dāng)著外人的面喂他吃飯,于她而言,太考驗她臉皮的厚度了。
“你忍心讓我餓著?”他挑了下眉。
“……”行,是她想不開請他出來吃飯的,她認(rèn)了。
于是,她自己吃一口,又換了雙筷子,給他喂一口。
來來回回,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兩人的筷子早就用混了,就連兩碗不同的面,都混著進(jìn)了彼此的胃里。
他們吃東西都很安靜,斯斯文文的。
在某些相顧無言的瞬間,阮圓圓突然產(chǎn)生了憐我憐卿、相濡以沫的錯覺。
一道爽朗的笑聲突然插了進(jìn)來,老板娘打趣說:“還說不是一對兒的?你們都這樣了,當(dāng)我眼瞎呢?”
正在挑面條的筷子一松,面條滑溜進(jìn)碗里,幾滴湯汁濺到了阮圓圓的衣襟上。
她先前沒否認(rèn)他們的關(guān)系。
是蔣詞否認(rè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