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斯博看著離去的兩人,那緊握的雙手刺痛他的眼睛。
后來幾天沉斯博很明顯地感覺到了黎之在躲他,雖然依舊和以前一樣按時來練琴,但是卻無法忽視她閃躲的眼神。沉斯博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幾次面對欲言又止的她,他都視若無睹。
黎之確實(shí)在回避他,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如此狼狽地出現(xiàn)在黎之面前了,而且那天的事情實(shí)在太過荒唐了,她不僅趴在沉斯博身上,甚至還想強(qiáng)迫他。她應(yīng)該跟他道歉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一看他就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冰冷的眼神。她甚至都還沒有跟他道謝,她還想問清楚后來的事情是怎么處理的。
黎之不禁在心里唾棄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么如此畏畏縮縮,她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顧慮的。
于是在黎之糾結(jié)許久的片刻,大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還有和沉斯博在講話的小提琴手林舒亦兩個人。
黎之繼續(xù)放慢收拾東西的速度。她低著頭慢悠悠地翻著樂譜,眼睛時不時瞟去看沉斯博那邊,只見他們已經(jīng)結(jié)束對話了。
再一抬頭,沉斯博正向她走來。
黎之一個慌張,樂譜架子就倒在了地上嚇了黎之一跳,她立馬彎下腰去撿,同時又有另外一只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率先將架子扶了起來。
黎之抬頭對上沉斯博的眼睛,一時之間,愣是連一句謝謝都說不出口。
黎之一直在注意沉斯博,而沉斯博又何嘗不是一直在觀察她。
沉斯博輕微嘆了一口氣,最后還是先開口:“收拾好了嗎?一起走吧?!?/p>
黎之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十分的無奈,急忙點(diǎn)頭,跟上沉斯博走了。
沉斯博走了幾步路見旁邊還沒人,剛一停下腳步,后背就撞上來一個人。
黎之摸摸鼻子,連連退了兩步,慌張起來:“對不起啊?!?/p>
沉斯博定定地看了黎之幾秒,走上前一步靠近她,說道:“你不用這么躲著我,那天,并不是你的錯?!?/p>
“對不起!”黎之覺得自己有可能誤會他了,終于說出口這幾天糾結(jié)在心的話:“那天,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出現(xiàn),我可能”黎之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還有,很抱歉那天對你的冒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p>
說完,黎之去看沉斯博的表情,只見他聽得十分認(rèn)真。
“我并沒有覺得冒犯,你也不用放在心上?!?/p>
黎之微微瞪大了雙眼,那樣趴在他身上占便宜還不是冒犯嗎?還來不及想太多,又聽見他說:“況且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吃虧。只是以后出門在外,陌生人給的東西最好不要接受?!?/p>
黎之紅了紅臉,想反駁說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但是之前那樣狼狽的狀態(tài)甚至還連累了他,她也說不出口了,只好惱怒得低下頭。
看著黎之古怪而豐富的表情,沉斯博覺得這幾天陰郁的心情好像都消散了,輕輕拍了拍黎之的頭說:“走吧?!?/p>
黎之對沉斯博突然的情緒變化有了絲絲察覺,見他好像真的沒生氣,又追上他,大著膽子問:“那學(xué)長這么善良的人,不如你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吧,就當(dāng)做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以嗎?”說完,黎之還雙手合上做了一個拜托的動作。
沉斯博停下腳步,看向她。
那是黎之看不懂的神色,烏黑的雙眸中既是微怒卻又帶著溫柔的感覺,黎之下意識地忽視掉那灼熱人的目光,仍然一臉欣喜地示意他,希望他就此揭過。
春日的校道上是盡郁郁蔥蔥的榕樹,而黎之和沉斯博恰好站在唯一的一棵紅花羊蹄甲樹下,世界都仿佛披上粉粉的春意盎然的色調(diào)。春風(fēng)拂過,吹亂了發(fā)梢,頭頂一陣綠葉碰撞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無數(shù)的昆蟲從頭頂飛過。
忽然,黎之見沉斯博將手舉到她面前,她條件反射地微微躲開了,而那只手只是頓了一下,就緩慢地伸到黎之的頭上,輕柔地觸碰著黎之的烏發(fā),黎之覺得如果觸感是可以游走的話,那此刻她自己的感官就被全部集中在了頭頂上,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熱起來。
她抬眼去看沉斯博,他樣子十分專注,像是在做一項非常重要的實(shí)驗(yàn)研究,然而最后卻只是在她頭頂拿下一朵花瓣。
一片脫離的粉色花瓣。
沉斯博拿著落葉對黎之一示,說:“冒犯了?!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一刻黎之感受了來自沉斯博的溫柔與體貼??此票涞耐獗韰s有一顆細(xì)膩的心。仿佛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
黎之把手放在頭頂上,臉上微微發(fā)熱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又忘記問于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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