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還掛著那種高深莫測的悲憫笑容,圣潔白袍下的手一個用力,將對面坐得好好的女人拉進懷里。
“干什么!大主教動粗了……唔……”阿蘿笑得打跌,在他懷里胡亂踢打,還是沒躲開,被端著下巴親了個結結實實。
他身上玫瑰的香氣像月色下蒸騰的粉紅色霧氣,一點點地將她包圍。
他是天上月,脫離人間,不沾世俗,悲憫又無情地看著世人。但他又是最熾烈的火焰,胸腔中燃燒著無窮的欲望,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滴血液,都滾動著貪婪。
冷硬的懷抱也一點點升溫,阿蘿被灼熱的唇舌燙軟了身體,哼哼唧唧地倒在他懷里,被他掐著腰抱緊。
分開的時候她鼻息粗重,喘息著掙脫開來,側臉靠在他肩上抱怨:“……你的戒指,好硌人?!?/p>
掐得她腰好痛。
阿爾芒也有點喘,神像一樣俊美的面孔沾染了俗世的情愛,緋紅的欲勾勒他低垂的眉眼,這一刻他被拖下了云端。
“要去見那些蠢蠢欲動的蛀蟲,我得帶上一切能展示我身份的行頭?!彼浜咧瑢⒆约涸趧倓偟亩W廝磨中微亂的金發(fā)撥正。
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隱藏自己的真實脾氣。
……也許他自己沒發(fā)現(xiàn),不過阿蘿覺得他越來越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也無所謂啦,女人撇撇嘴將這種小事丟在腦后,好奇地去看他的手。
修長玉白的手指帶著薄繭,昭示著這雙優(yōu)雅手臂的主人并非無力之人。竹節(jié)般的雙手戴滿了裝飾品,十根手指基本有六根帶著金銀各色的戒指。
“好家伙,太富貴了吧?!彼粕?。
阿爾芒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看她實在好奇,開始給她講解這些東西的來歷。
“這個,是大主教的日冕權戒,可以調動帝都圣殿的軍隊?!?/p>
“這是席溫家族徽戒指,算是公爵的正式象征,我也是近年來才敢光明正大帶出來。”
“還有這枚,叫神圣守護者,整個帝國只有叁枚,擁有者都是最杰出的圣術大師?!?/p>
……
每一根漂亮手指上戴著的或古樸或精美的戒指都代表著地位和權力,阿蘿邊看邊驚嘆,最后好奇地指著剛剛硌痛自己的那枚銀色素圈戒指:“那這個是什么?”
這枚戒指看著平平無奇,戒圈細細,上面鑲嵌了一朵素淡的玫瑰,花心是小巧漂亮的鉆石,正穩(wěn)穩(wěn)地戴在他無名指上。
是他滿手戒指里最漂亮的,但跟其他的獅子、雷霆、巨斧的戒指一比,有些單薄,猜不出來是哪方的象征物。
阿爾芒抿了抿嘴:“是我?guī)уe了,隨便帶的。”
“……”阿蘿狐疑地看他:“真的嗎?聽起來很假。”
男人又變回那副玉白神像的樣子了,冷硬地扭開頭去:“早上開了很久會,不小心帶錯了。”
這倒是真的,他每天都要忙死了。阿蘿半信半疑,倒也沒有在意。
她安靜了,一顆一顆研究他手上的寶石,阿爾芒卻開始坐不住了。
“你不問我這枚戒指是干什么的嗎?”他抽回被把玩的手掌,聲音平淡。
阿蘿有些疑惑:“不是裝飾用的嗎?你們這種身居高位的,估計要用很多配飾吧,天天參加宴會?!?/p>
“……”男人下頜繃緊,看著心情更糟了。
“你再猜猜,”他決定自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反正這女人缺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這次出門他確實是帶錯了……原本是在自己把玩,但出門有些急,回神的時候這枚戒指已經帶在手上了。
大主教大發(fā)慈悲地給出提示:“……你看它在哪根手指上?”
“額,無名指……”阿蘿懵懵地回答。
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嗖地從他懷里坐起來,眼睛瞪大,看著他手上格格不入的那枚戒指,吞了吞口水。
“……你要結婚了?政治聯(lián)姻?誰家的公爵小姐?”她連猜了一串,生氣之前更多的是茫然和疑惑,阿爾芒的臉色越來越沉,幾乎烏云壓頂。
“這是我找人定做的一對戒指?!彼驍嗨桨l(fā)離譜的猜測,蔚藍的眼睛直看進她棕褐色的眼眸里:“……我想把它的另一枚送給一個人,這枚只是今天不小心帶了出來。很遺憾,那個人不是什么公爵小姐,只是個沒有姓氏的平民,也沒有家族,什么都沒有,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就連讀書都是我?guī)兔Φ模@種聯(lián)姻一點都幫不到我?!?/p>
砰砰。
是……是誰呀。
誰的心臟在擂鼓般狂跳?這枚戒指要送給誰?
“想好了再回答?!痹谒艁y的神色里,金發(fā)的男人看著她,不容退縮地握緊她的腰身。
“——這也是一枚鑰匙。”
“她總說……我把她關在籠子里,所以,我做了這把‘鑰匙’?!?/p>
“如果她愿意收下,那么我愿意學著給她更多的信任和自由,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離開我的花園里——只要她最后還會回來。”
男人一點點靠近她,天空般的眼眸藍得讓人心醉。
“……你說,她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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