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覺得暈暈乎乎的,頭很痛,全身發(fā)軟,又冷到顫抖。
她難受到眼皮都抬不起了,但殘存的清醒意識讓她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于澈。她此刻本能地依賴他,頭往他胸前靠,哼哼著叫他的名字,但聲音太小了,嗓子也都是啞的,于澈并沒聽清。
于澈抱著她下樓打了車去醫(yī)院,車上她的身體一直發(fā)抖,額頭又燙得不行,于澈把她緊緊摟在懷里給她溫暖,看得心疼。
他早就后悔晚上對她那么兇了,他的小貓被遺棄了兩次,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已經(jīng)很乖了。
只是太乖了,乖到受了委屈也不知道還可以告狀,一個人默默忍受,流浪太久又不敢相信會有愛降臨在她頭上。
是一只可憐又傻乎乎的小貓而已。
此刻蔫噠噠的小貓正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睡容平穩(wěn),于澈隔一會兒就探一探她額頭的體溫,總算沒那么燙了。
“扣扣”兩聲門響,于澈又才起身往后看去,是他表哥許彥信。許彥信今天值班,又碰了巧。
許彥信推開門進來,就見于澈打了個哈欠。他微蹙著眉,一副對于澈頗有意見的樣子。
于澈站起身,又指了指門外。
“第二次把人折騰到醫(yī)院被我看見了?!痹S彥信雙手抱胸,眼神帶著審視。“你小姑知道了嗎?”
他是問自己和陳依的關(guān)系的事。
于澈搖了搖頭,許彥信沉默。
許彥信比于澈大七歲,一畢業(yè)就和大學(xué)就在一起的女朋友結(jié)了婚,兩個人珠聯(lián)璧合,婚后恩愛如初,所以對于澈這種“強取豪奪”的做法頗不贊同。
于澈無奈,“是陳依不讓我說,她怕小姑多想,又怕她小姨在我們家印象更不好了?!?
許彥信點了點頭,于舒和黎穗禾的事于老爺子一直不同意,這情況確實有些難辦。
這些事他也不好多管,于澈又是于家唯一的孫子,他也只能提醒一兩句。
兩個人又待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許彥信就又被叫走了。于澈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四點多了,他輕聲走進了病房,陳依還沒醒。
他一直坐著,等點滴打完了才在沙發(fā)上躺著淺眠,早晨陳依醒了想下床的動靜才把他吵醒。
還穿著毛絨睡衣的小人兒臉色慘白,渾身沒力地坐在床上,腿懶懶地垂在床沿。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于澈走過去伸手又去探她的額頭,總算退燒了。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他柔聲問。
他聲音剛落,陳依眼眶又涌起了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像掉珍珠的小美人魚。
陳依只覺得喉嚨像被刀割一般的疼,嘴唇也好干,頭還是又暈又疼。
昨天的委屈仿佛只是因為累和發(fā)燒中斷,現(xiàn)在又卷土重來。
她聽著于澈一直在問她的狀態(tài),但張了張嘴,又沒有力氣說話。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好不容易止住。
于澈嘆息一聲,又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安撫,又認真道歉。
“一一,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說那些讓你傷心受委屈的話,寶寶原諒我好不好?”
陳依抬手把他推開,又自己撐著床沿要站起來。
“要去廁所嗎?”他問。
陳依點了點頭,于澈就一把把她抱起來往洗手間走。
陳依以為他又要欺負自己,啞著嗓子就喊他的名字,又說難受,又求他放開自己。
于澈無奈,“我只是抱你進去?!彼f完就把陳依放到洗手間的地上,而后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