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這天下午下課,吳玲才親自送陳依回了家。
晚自習(xí)后,林喜回家前也先來了一趟陳依家里。
陳依看起來十分不好,林喜眉目都是小心翼翼和糾結(jié),她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像說什么都不對,都不夠。
“你小姨聯(lián)系上了嗎?”林喜問到。
陳依頓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算不算聯(lián)系上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想到今天一天都沒去教室,又有些擔心地問林喜有沒有被別人影響到。
“沒有,今天連課間都有老師在,沒人敢聊那些。你別擔心我,自己好好的才最重要?!彼缆?lián)系上她小姨后,又覺得放松了些。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绷窒沧咔坝值馈?
陳依想,或許會好起來吧,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么多糟糕的事情了,還會有比這些更糟糕的嗎。
林喜走后,陳依又才去洗漱。
洗澡的時候她總覺得很惡心,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眼前都是那張圖片,她又忍不住使勁搓洗自己的肚子,原本皮膚上被擦出的紅血絲都還沒消下去,又被她擦得更紅了一片。
她快把那快皮膚用毛巾擦得全磨出了血絲才停下,只是穿上褲子便覺得有些難受了。
于澈給她發(fā)視頻的時候,陳依正在考慮要不要換睡裙。擔心她的狀態(tài),于澈還是決定兩個人又連著視頻睡覺。
陳依今天失眠得確實很厲害,她總覺得躺在床上也很難受,她凌晨快兩點了還沒睡著,于澈又像哄小孩一樣,講起了童話故事。
他的聲音又溫柔又有磁性,陳依終于有了睡意。于澈見陳依睡著了,自己也才淺淺睡去。
但他似乎感覺沒睡了多久,陳依那邊又醒了,他模模糊糊聽見陳依的啜泣,又嘀嘀咕咕說著什么臟…
“一一,怎么醒了?做噩夢了嗎?”他輕柔著聲問道。
“于澈…我…我覺得好臟…身上好臟,洗不掉…”她的眼淚不斷流下,又在眼框聚起。
于澈只能聽到她的聲音,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臟了寶寶?”
陳依搖著頭,又抽泣著道:“我要洗澡…好臟…好惡心…”
她說著便離開了臥室,于澈等了好久才聽見陳依回來的聲音。陳依回來又顫顫巍巍地問著他還在不在,得到他還在的回答,陳依又不說話了,只沉默地哭。
任于澈怎么問,也只說好臟。
一直到天亮了,陳依才又有了些睡意。于澈哄著她睡了,自己又才和徐嵐還有一位律師一起飛去南川鎮(zhèn)。
徐嵐是徐瑾苑的表姐,和黎穗禾年紀差不多大。因為徐嵐欠了自己一個人情,于澈不太敢找家里人,擔心被于舒知道,但也不放心找陌生人來偽裝,便想到了她。
律師姓韓,是林城所有事務(wù)所里,在名譽權(quán)方面最權(quán)威的律師之一。
叁個人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先去了陳依家里。
陳依這時候還在睡覺,她早上隔一個多小時就醒一次,現(xiàn)在才又睡下一會兒。
徐嵐和韓律師等在客廳,于澈去叫陳依。
陳依被于澈叫醒,眼睛因為哭得太多腫得有些厲害,剛睜眼看人也有些模模糊糊。但抱著她的人身上的氣息太熟悉了,陳依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肩窩。
于澈被她蹭得心都柔軟了,愛意又落到唇上,他親了親陳依的額角。
“寶寶,起床了,我們等下就去學(xué)校處理那些事?!?
他想起身幫陳依拿衣服,床上的女孩又十分不舍,捏緊他的衣服又不放手,還沒說話,就又先委屈的抽泣了起來。
好依賴他,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小姑娘乖乖軟軟的,肩膀因為抽泣而輕顫著,瘦弱的身軀完全貼緊著他,脆弱又易碎,看得于澈心疼,但又因為這份信賴感而滿足。
陳依也沒有再讓他出去,只讓他在自己換衣服時閉著眼。
于澈閉上了一會兒,聽見陳依的吸氣聲時又擔憂地睜開了。
他就看見女孩兒肚子上一片的紅色,有些駭人。
見到他睜開了眼,還盯著自己身上看,陳依趕緊撩下了衣服。
“這里怎么受的傷?”于澈語氣有些嚴肅。昨天陳依說一直說臟,是…
“那個…照片…我覺得好像真的就是我一樣,那只手就放在這里的。”她一邊說,一邊又隔著衣服指了指肚子。
于澈心里這口氣也不知道該落下還是提得更高。陳依沒被欺負就好,但欺負她成這樣的不正是自己?
他掩下眼里的情緒,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又撩起衣服去親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