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澈戴著那條藍白色的圍巾站在陳依租住的房子門外,已經(jīng)是中午一點了,他此刻卻不覺得累和困,只覺得莫名地緊張。
他從未這么緊張過,緊張到手都出了汗。
他抬手敲了兩聲門,隔了幾秒里面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誰?”
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于澈想要開口說話的嗓子此刻也是啞的,竟一下說不出聲,不知道是緊張,又或是抽了一晚上煙的原因。
“一一,是我…”話說完,他的喉結(jié)又上下滑動了兩下。
而屋內(nèi)的陳依聽到于澈的聲音時,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以為是幻聽。
只是門上又間斷響起的聲音讓她清醒并非幻聽。她站在離門口兩步之遙的位置,猶豫要不要開門。
她心里對于澈還是有愧疚和不舍的。
但那天于澈一言不發(fā)地離開,后來自己把東西寄給他后他也沒再聯(lián)系過自己,陳依便自認為于澈應(yīng)該也和自己想的一樣,不再聯(lián)系就是徹底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吧。
所以他們應(yīng)該是分手了吧。
“一一,有人要上來了?!庇诔荷硢〉穆曇粲衷谕饷骓懫稹?
聽到外面的人再度開口,陳依顫了一瞬又趕緊打開了門,神色緊張地去拉他進屋。
于澈提上自己的行李,又順著她的力道走進屋內(nèi),面前的人又越過自己去關(guān)門。
剛關(guān)上門,陳依果然聽到門外隱約傳來幾道人聲,聲音又逐漸靠近。
她剛松了半口氣,就被面前的男生抱進他的懷里。
于澈抱得十分用力,一手摟緊著她的腰,一手按在她腦后。
陳依被完完全全摟在他懷里,雙手也被他半箍住。她雙手推著男生的胸腹,想要逃脫開這個懷抱。
于澈卻沒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些。
“讓我抱會兒?!彼穆曇粲秩嵊謫 ?
南川鎮(zhèn)比林城冬季體感上要濕冷許多,而于澈只穿了一件衛(wèi)衣和一件棉服外套,陳依還能從他的擁抱里感受到他奔波的涼意。
她安靜下來,任他抱著。空氣安靜,時間仿佛也在此刻靜止。
于澈又抱著她抱了好久,才輕聲嘆著,“好想一一啊?!?
聽到他的話,陳依的唇緊抿著,雙手張開垂在兩側(cè)沒動,指尖輕顫都顯現(xiàn)著無措。
見懷里的人一點動作都沒有,于澈便放開她想看她的表情。
四目相對,陳依一秒移開了視線,又順道退后兩步,離開了于澈的懷抱。
“于澈…”她有些欲言難止,不知道怎么把分手的話問出口。
于澈的表情因為她的動作凝滯了一瞬,又朝她走近,捏著她的下巴又抬起,在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一一是在生氣我沒來找你嗎?”他語氣里還有很明顯的歉意。
“我沒有生氣,你…”
兩個人還站在玄關(guān)處的,陳依又覺得自己此刻應(yīng)該問出來,然后讓于澈離開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嘴又張不開。
于澈等了幾秒,也沒等到好她猶豫后的話,又嘆息一聲開口。
“對不起寶寶,那時候…著急要和我爺爺去外地,后來也一直在忙,昨天晚上才回了林城,看到你送來的圍巾了?!彼f著,又撩起脖子上的圍巾,垂眸看了一眼,嘴角也帶著笑,“是一一那天晚上連夜織的嗎?織了多久?累不累?”
他沒提她把自己給她買的手機還回來的事,也沒提那情侶鑰匙鏈,也沒問她為什么換了手機號碼,為什么自己可以從徐槿苑那里知道她的新手機號,但這十來天自己沒給她打電話發(fā)短信。
這些他都不提,也是不敢提。他只問她是不是連夜給自己織的圍巾、累不累。
她織的圍巾或許是此時僅剩的喜歡,他很難才從那一連串的失落里找到這一絲毫喜歡,便不由自主地將它又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