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剎那,淚水洶涌而下。
蘇娉兒走得很急,她怕慢一步,就會忍不住回頭,撲進(jìn)他懷里,告訴他一切。
謝承祁的車等在樓下,蘇娉兒逃也似的一頭扎進(jìn)去。
謝承祁看她哭成這樣,就知道她按自己說得做了。
他無所謂的笑笑,小孩子,沒經(jīng)過什么風(fēng)波,一點小事兒在他們眼里就跟世界末日差不多,等幾年過去,或許連對方長什么樣都記不清了。
謝承祁心滿意足,載著蘇娉兒開車離開。
走出幾十米,沉嶼森追了下來。
于是,這天上午,嘉南路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赤足的年輕人奔出兩條街。
他在追什么,沒人知道。
街口有閑坐著的老頭子老太太們好奇看著,好俊俏的后生,也不知遇上了什么難處,單是看他表情就叫人心里泛酸,但人與人,陌生的也至多看個熱鬧罷了,嘆一句,“年輕人喲?!?/p>
仿佛再大的痛苦,在時間面前,都會逐漸變得微不足道。
春去冬來,夏走迎秋。
六年過去。
白萌坐在咖啡廳里,微信那頭蘇娉兒跟她回快到了,于是她往窗外看,心中對幾年沒見的蘇娉兒也十分好奇。
他們班級群里現(xiàn)在還有人談起她。
殺遍東大無敵手的?;ㄅ瘢灰怪g消失在校園,有人說她移民了,有人說她嫁人了,還有人說她死了,傳言太多,很多人來問白萌,白萌知道個啥,她跟他們一樣,啥也不知道。
白萌早就發(fā)現(xiàn)了,蘇娉兒這人有些涼薄,但也十分真實。以她的美貌和手腕,她如果愿意,其實會是個交際場上無往不利的人,可她并不愛跟人打交道,也從不去熱鬧口子鉆,一切準(zhǔn)則都以我開心就好為目標(biāo)。
不得不說,白萌還是很羨慕的。
作為一個記者,無效社交太多,每天都是些不過心的哈拉,其實也挺累的。
就是不知道,她退學(xué)沒聯(lián)系都六年了,怎么會忽然要跟自己見面。
白萌心里想著,漫無目的的視線漸漸在一個女人身上凝結(jié)。
那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無袖及膝連衣裙,裙子一看就剪裁極好,腰臀處收得干凈漂亮,襯托出女人完美的曲線,能拿去做腰臀比模具的那種完美。她四肢修長,在陽光下白得發(fā)光,四周人不少,可大部分的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連閃送的小哥都扭頭看了好幾眼。
等她轉(zhuǎn)過身來,那張任誰看過都不會忘記的臉,白萌暗罵一聲臥槽。
不是蘇娉兒是誰。
蘇娉兒看見了她,揚唇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這一笑的殺傷力有多大,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噠噠的就過來了。
嘖嘖嘖。
白萌暗嘆,六年前的蘇娉兒是一朵人間富貴花,讓所有男人都忍不住想聞聞她的香味兒,現(xiàn)在的蘇娉兒妥妥一個人間霸王花,艷殺千里不留行啊。
也是,蘇娉兒現(xiàn)在的年齡應(yīng)該還不到25,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紀(jì)。
蘇娉兒走進(jìn)來,全咖啡廳的人都給她行了注目禮。
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視線,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她坐到白萌面前,方才短短的距離仿佛也踩碎了這些年的陌生,一笑道:“好久不見?!?/p>
白萌做記者的,叁教九流都打過交道,見識也不同以往,怎會看不出來,她這個昔日的朋友,提的手包是價值七十多萬的愛馬仕,手表七位數(shù),項鏈少說也要六位數(shù),腳上那雙鞋一萬多,大概算是她全身上下最便宜的東西了。
當(dāng)初有人說她嫁了有錢人,此時看來估計十有八九是了。
白萌氣呼呼道:“蘇娉,你故意的吧,臉長成這樣就算了,穿戴一套房來見我,你不誠心讓我自慚形穢的嗎?”
蘇娉兒為自己伸冤:“你可誤會我了,我今天晚上要去見人,這些都是撐場面的東西,我現(xiàn)在也就這些東西了?!?/p>
“什么意思?”白萌一驚:“你破產(chǎn)了?”
蘇娉兒心道,要是破產(chǎn)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