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來時,剛才溫暖如陽光的笑容由噙在嘴角——可眼底已深沉如無底的潭水般幽暗。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來,若曉反射性地退后、退后,然后跌坐在鋼琴椅上,背抵著琴鍵,發(fā)出匡當(dāng)一聲的不協(xié)調(diào)噪音,她警戒地看著若暮。
他背著光,輪廓在陰影下越顯詭譎。
“不…不是要教我彈琴嗎?”她咽了口口沫,試著轉(zhuǎn)移眼前一觸即發(fā)的危機。
他不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從她睜大的眼眸、鼻尖、咕噥著的嘴唇、纖細的頸子……一路往下仔仔細細地瞧著,那目光如此炙熱延綿,一瞬間若曉竟像被撫摸過似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不可以,這里…這里是學(xué)?!彼龖?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了個自以為能使人信服的借口。
“噗…”若暮對此無動于衷地笑了,他緩緩靠近若曉的臉頰,氣息拂上她紅嫩的肌膚,似有似無地引起陣陣輕顫。他溫柔地伸出手,碰觸著這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女孩溫?zé)岬募∧w,同時慢慢俯下身子,兩手壓上她身后的鋼琴琴鍵,再次發(fā)出大聲的不協(xié)調(diào)多音。
若曉縮著身子,努力地在那狹小的空間里閃躲著若暮的逼近。她那種進退兩難,動彈不得的可憐模樣,如羊圈里的羔羊般柔弱無助…卻也因此更加激起男人的欲望。若暮感覺到自己全身地肌肉都已僵硬繃緊,連語氣也不自覺變得沙啞低沉──“轉(zhuǎn)過去?!?/p>
若曉一急,臉?biāo)查g就漲紅起來了:“不、不要!禮若暮!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憑什么隨便在哪要,她就要給的?
相較于她的惱怒指控,他卻反而一副問心無愧,甚至有點無辜地低頭望著她:“…你不是要彈鋼琴嗎?不轉(zhuǎn)過去,難道要背著鋼琴彈?”
呃,原來是真的要教她彈琴嗎?若曉的臉又更紅了,簡直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時此刻全部集中到臉上那樣的紅得嚇人。她竟然想歪了?…可是,這也不能怪她?。《Y若暮之前在香港的前科,也不能怪她思想齷齪吧?
“怎么了?難道你現(xiàn)在想做的是別的事?”若暮挑眉,故意用更加無辜的神情緊盯著她。
這種表情,一下子刺激到若曉,害她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丟臉,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坐好。嘴上嘟嚷著:“彈…彈就彈嘛!誰怕誰啊!”雙手也匡當(dāng)一聲按下琴鍵,發(fā)出不甚優(yōu)雅的大聲琴音。她雙眼閃避地盯著黑亮的琴壁上倒印著的他們,模糊的輪廓,讓他們看起來幾乎分不出你我。
“你不用看琴譜嗎?”他笑了,她慌張賭氣的模樣真的好可愛。
“…我、我沒有忘記!”若曉心虛地拼命眨著眼睛,手忙腳亂地往手提袋翻琴譜,手顫抖地掏出譜后,打開放在架上。若暮屏息,微微傾身,長臂扶在琴上,看似要幫她調(diào)整好譜,實則順勢更靠近若曉些。兩人靠得極近,若暮的胸膛有一半倚在她背上,這樣的姿勢親密得連她肩膀僵硬程度也感受得到。
若暮懶洋洋地瞄了眼標(biāo)題:“德布西,拉摩贊歌。你先彈看看吧?”
“喔,好!”
嚴格說起來,有了這樣一個鋼琴家教,她本來應(yīng)該謝天謝地的??墒窃谶@樣密閉的空間里,若曉腦子卻一片空白,傻傻的反應(yīng)不過來。她“哦”的一聲,雙眼緊盯著譜開始彈奏。她一直不太擅長揣摩,尤其是印象派的德布西,那種氛圍是她拼命練習(xí)也掌握不住的。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彈著,一開始的單音旋律、和聲和和弦──忽然,她觸電似的揪起身子。
若暮竟然趁她沒注意的時候,手掌緩緩地滑過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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