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又有些氣惱起自己來,她對禮若暮這家伙的感情實在太復(fù)雜了。他那樣對自己,她應(yīng)該是恨他的,可她卻無法放下自己的歉疚,心底又殘留著對他的依賴,所以她根本無法狠下心來對這個人。
即使他做了更多更過分的事……恐怕也是。
禮若曉你這個沒出息的大笨蛋,若曉在心中暗自罵著自己。她對若暮這般又愛又恨的最終原因,就是因為她根本無法割舍掉任何愛她的人。
若暮是愛她的吧?否則這十年來他不可能從未把真相說出口,而是隱在心里,而最后那傷口始終未好,所以化膿了,他才會把這股恨發(fā)泄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里,她忽然警戒地抬起頭,往后稍為挪了點,瞪著若暮警告道:“我先告訴你,這、這飯店電梯里可是有裝監(jiān)視器的喔?!?/p>
若暮不太在意地對她斜嘴一笑:“說到飯店偷情,我比你了解太多了。”
“你怎么老是把這種話不當(dāng)一回事似的說出口!”若曉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微微握起拳頭“那種事…那種事情……”如果早知道的話,她一定……
“你知道了的話,你會救我嗎?”若暮低沉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若曉抬起頭,看見他專注的眼神正拗直地望著自己,像要把她穿透似的盯著。
“我……”
“別轉(zhuǎn)開目光,你看著我?!比裟喉犻L的手指豁然抵住她下顎,他面無表情,但卻像乞求答案似的重復(fù)問著“你告訴我,如果我告訴你我拿到那次的理事會助學(xué)金是因為我上了他的寶貝獨生女,你還能像那樣說我很厲害,做什么事都會成功嗎?你——你不會覺得我很骯臟嗎?”
若曉一夕間震懾住了,她漆黑的眸子映著若暮冰冷的臉,唇顫抖著,像隨風(fēng)搖曳,剛綻放的櫻花花瓣般鮮嫩欲滴。
電梯仍緩緩上升著,夜景益發(fā)驚艷,但兩人都無心欣賞,只是怔怔地望著彼此。
“我…我在你眼里是那樣嗎?”若曉悄聲回答,雙眼沒有猶豫,只有堅決“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救你的,哥哥你知道的?!?/p>
說謊……若曉,你根本救不了我。
若暮嘆氣,用力地抬起她的臉,然后,偏著頭,輕柔吻上她那憐憫自己的雙唇。
而他,也沒有被她拯救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