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中的慕非魚瞇了瞇眼,打量著說話的人,倒是沒有怎么生氣,容瀛族的人一直被世人輕視,少有例外的,也不值得稀奇。
他如今位于大殿中央,兩側坐著的都是官員,南鄴國以左為尊,坐在左側首位的是當朝的攝政王,而那說話的人,坐在右側的首位,那人一襲白色華服,華服精致的云紋刺繡給他添了不少矜貴,減輕了不少疏離,大約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狐貍眼朝他看了過來,狹長的眼尾本來給如玉的面容添了些許魅惑人心的艷意,偏偏那眸子淺藍,似水般透徹空明,便多了幾分清冷。
薄唇微艷,帶起的弧度添了些恰到好處的中和了生人勿近的疏離,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柔意,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柔意之下是翻滾的晦河,稍有的病氣又給他添了幾分虛弱易碎的人氣。
南鄴國的丞相,生了一副傾倒萬千的容顏。
倒是有資格做白清衍的皮囊。
也不枉他來此一遭,費盡心機落地如此境地。
君夜霖沉聲笑了笑,眉眼間聚起了些許威壓銳利,“丞相莫不是聽錯了?”
承桑景慢悠悠的給自己添了杯茶,“景雖然病憂纏身,卻也還算耳清目明,自然聽的清楚王爺方才說的是什么,只是景的婚姻大事,有先皇遺旨,只有景自己能決定,王爺再是權勢通天,也沒有不顧先皇旨意的道理,不是嗎?”
君夜霖嗤了聲,權勢通天,承桑景這是在說他自己嗎?
承桑景看出了他眸中的譏諷,只是沒放在心上,手腕輕動,手中的茶杯就飛到了對面,被君夜霖抬手接住。
無視那人殺人的目光,承桑景起身理了理衣服,微垂的睫毛在燈光下落了片影,遮住眸中的情緒,“人我收下了,那杯茶算是景的謝禮,身子不適,景先行告退,還請王爺見諒?!?/p>
話是這么說,他說完也沒有要管君夜霖的意思,自顧自的就離開了,還不忘讓人將籠子拉走。
大殿好似更安靜了些。
君夜霖硬生生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罪魁禍首卻已經心安理得的回到了丞相府。
承桑景派人帶慕非魚下去清洗療傷以后,就先回了自己房間,隨意將外袍扔在了一旁,身上只留了件較薄的紗衣。
體內的毒素讓他在這種炎熱的天氣里格外的難熬,剛準備去寢殿里的池子中泡一下冷水,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承桑景瞇了瞇眼,“進?!?/p>
紀塵推開了門,“大人,您帶回來的人說要見你,還打傷了幾個人?!?/p>
承桑景輕嘖了聲,隨意撿了件新外袍披上,“走吧,我去看看?!?/p>
剛到后院,就見幾個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候在一旁,誰也不敢進去。
承桑景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
眾人應了聲是以后就離開了。
承桑景推開了門,里面就有個黑影朝他的臉飛了過來,承桑景側身躲過,那黑影落在地上,發(fā)出了聲脆響。
承桑景好整以暇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房間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