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時，信號還斷了。

屏幕瞬間漆黑，楚則眼神巨變，陰涼到讓人發(fā)寒。

桌上其他的手機屏幕，原本都在搜信號，時不時需要楚則重新調(diào)試。他從坐在這里開始，就一直不厭其煩的輸入指令，臉上從未有一刻煩躁。

然而此刻，屏幕上的信號地址已經(jīng)被縮到了很小的范圍，馬上就能確認了，楚則卻一動不動。

蘇桐不知為何，覺得他此時的眼神很熟悉，很像是那時候他們掉落飛機、他還是五歲小則，被拋棄后、笑著想將她騙進蛇窟里的感覺。

倒是沒那時候那么可怕，但情緒很像。

又過了片刻，電話再次響起，是楚則的下屬。

“慢了一步，人已經(jīng)上船了，我就這想辦法上船?！?/p>

“不用了，全部退出，不要讓青幫的人警惕?！?/p>

那邊一愣。

楚則語氣很淡：“在章家的人全部撤出，以后也不用幫她了，所有人整合，我有別的安排。”

他最后加了句：“走之前把章進的腿，鋸了?！?/p>

章進就是章老頭的大名。

鋸了這個詞出來，對面的黑臉小哥都愣了。

蘇桐攔了一把：“打斷就行了吧?！?/p>

楚則面無表情看她。

蘇桐解釋：“不是我圣母，是我聽說他是吊著氣的，你鋸完腿，恐怕直接就嘎了，那種人直接死了才是便宜他?！?/p>

楚則開口：“你要我憋著這口氣，被你利用？”

斷了和沒了，那可是兩種程度。沒人見血、沒人付出代價，那可太輕易了！他本來就壓抑得夠久了，有些人不能動，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能動。

蘇桐微怔。

楚則輕飄飄命令手下：“吊著命鋸?！?/p>

蘇桐皺眉，這么明晃晃不遵守法律，是她不能做的事情。

章老頭對陳家村的事情一定知情，表面上是因為年紀大，再加上沒證據(jù)，一直讓他茍活著，但蘇桐知道，是因為后面的人還動不了。

可這么讓他蹦跶，真的煩，萬一他哪天撐不住一口氣沒了，還是壽終正寢呢。楚則非要動手，蘇桐沒必要也阻止不了，但楚則要是為此進了局子，她可就不好刷分了。

蘇桐想想：“做成意外吧，醫(yī)療器械什么的?！?/p>

楚則頓住。

那邊黑臉小哥躊躇，不知聽誰的。

“嗯，聽她的。”

電話掛斷，這次楚則再沒提過讓她打給陸沉舟。

其實真的想阻止的話，他直接撥給陸沉舟，坦白一切，也是可以的。楚則一直迂回著找人，也是因為還沒急迫到撕破臉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