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許愿開了門。

“靳則？”

“是我。”

小男生在門口別扭地換下自己邊口輕微脫膠，卻刷得雪亮的白鞋。

許愿隨手拆了雙拖鞋給他。

“謝謝?！?/p>

許愿穿著吊帶，只比剛才多披了件薄衫，鎖骨下大片肌膚裸著，如新生長出來一般幼嫩無暇。

靳則不敢看她，只默默彎著腰換鞋。

許愿走到廚房吧臺邊給他倒了水，“怎么這么晚不回家？”

靳則接過水杯，他其實不渴，但局促地站在吧臺邊，被許愿看著，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只能大口大口地喝下整杯水。

他悄悄把破了洞的袖口藏在自己這面，盡量使自己看上去禮貌地看著對方，才回答道：“我爸爸回家了，他今天喝多了，脾氣不太好?！?/p>

“哦?！?/p>

許愿大概聽中間人提到過靳則的情況，母親早逝，父親欠債，帶著他生活在爛尾樓里，明明成績優(yōu)異，只會酗酒賭博的父親卻連學雜費都拿不出。

程行煙當過一陣子走訪這種貧困學生的義工，給她推了幾個，問她能不能一起參與。她答應了，當時簽的合同是總共三個學生，全部資助到十八歲，只通過中間人資助，不和本人見面。

但靳則不知怎么跟程行煙求到了她的電話，在電話里稚氣又誠懇地問她，他進了數(shù)競省隊，能不能跟她打借條。

她見靳則沒有多談家事的欲望，就轉(zhuǎn)而問道：“你還是很缺錢嗎？”

“嗯……”

靳則窘迫地點了下頭，他現(xiàn)在沒有太多時間出去打工，要用錢的地方卻很多，家里隔三差五還會來人催債。

“缺錢怎么不說呢？三個人里你跟我提的金額是最低的，還說了是和我借的。”

許愿支著手肘笑了笑：“借的就沒必要不好意思了。你快高三了吧，不要被家里的事情拖累了?！?/p>

“好?！苯鶆t又點點頭，心里默默算了算自己需要的數(sh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