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起床的時候除了覺得眼睛疼,其他地方都沒太過難受,他洗漱的時候特意隔著褲子摸了摸下面,摸的時候還有些微的不適,可只要不觸碰就不會有任何感覺。
想來是魏楠逸趁他睡著時給他抹了藥了。
魏楠逸不在屋里,姜茶也沒時間去找他,因?yàn)樗麆偝粤它c(diǎn)東西,就被顧厲承身邊的大太監(jiān)曹公公親自來帶走。
來到御書房外,一路都沒有說話的曹公公才低聲說了句,“往后巳時你便來御書房伺候陛下?!睕]給姜茶說話的機(jī)會,伸手推開了門。
姜茶慌張的抓緊了衣袖,看到穿著龍袍低頭批閱奏折的顧厲承,心中的慌張瞬間抵達(dá)了頂點(diǎn),本來顧厲承嚴(yán)肅時就很嚇人,此刻穿著龍袍,即便是不發(fā)怒的時候,也讓人心驚膽戰(zhàn)。
若不是曹公公低聲提醒,他恐怕能一直愣在門口。
“陛下,人帶來了?!?/p>
“嗯?!?/p>
姜茶小心翼翼的站在曹公公身邊,大概是奏折里的內(nèi)容惹惱了顧厲承,那張本還算平靜的俊臉?biāo)查g烏云密布,姜茶緊張的又往曹公公身邊挪了挪。
曹公公卻被嚇得不輕,他哪敢和被陛下寵幸過的貴人靠的這么近,慌忙往旁邊挪了挪,見姜茶沒有再追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混賬!”顧厲承面色陰沉的把奏折拍到桌子上,冷聲道,“傳魏將軍?!?/p>
聽到魏將軍三個字,姜茶又是渾身一顫。
魏將軍,魏楠逸的親爹,他的舅舅。
在等待魏將軍入宮的時間,顧厲承很快平復(fù)好情緒繼續(xù)批閱奏折,似乎完全忘記了特意把姜茶傳喚到身邊伺候的事。
而姜茶的緊張在看到舅舅進(jìn)來時抵達(dá)了頂點(diǎn),他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眼觀鼻鼻觀心的假裝自己不存在,可即便不是主觀去接收信息,他依舊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比如沉寂許久的蠻人又開始劫掠邊疆的偏遠(yuǎn)村莊,比如顧厲承懷疑是舅舅為了把魏楠逸從宮里救出去,才故意放任蠻人的掠奪,這也是導(dǎo)致顧厲承震怒的原因。
他決不允許有人將自身利益凌駕于百姓的性命之上。
“陛下,往年冬季蠻人亦會活躍在邊疆,是犬子領(lǐng)兵數(shù)次擊退蠻人,唯有犬子——”
“住口!”顧厲承臉色陰沉,“你莫不是想告訴朕,泱泱大國唯有魏楠逸有能力擊退蠻人?”
魏將軍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未能將到了嘴邊的辯駁說出來,“臣不敢?!?/p>
確認(rèn)蠻人劫掠邊疆百姓不是魏將軍有意為之,顧厲承的怒意并不會持續(xù)太久,視線掃過極力縮小存在感的姜茶,“給魏將軍上茶?!?/p>
魏將軍心中詫異,垂著頭沒有對此給出多少反應(yīng),直到看到端著茶走過來的小太監(jiān),瞳孔猛然收縮,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張臉看了又看,從對方閃躲的目光中確認(rèn)了沒有看錯。
姜茶怎會在宮內(nèi)?還在御前伺候?
姜茶把茶遞給舅舅,也沒敢和他的視線對上,轉(zhuǎn)身快步走到曹公公身邊站好,試圖假裝自己只是個不重要的小太監(jiān)。
魏將軍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看到圣上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瞬間一片冰涼。
不論姜茶因何出現(xiàn)在宮內(nèi)還在御前伺候,他都已經(jīng)成為了制衡魏家及姜家的手段。
兩個孩子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又怎敢輕舉妄動。
顧厲承從魏將軍的反應(yīng)中,知曉他對姜茶入宮之事并不知情,便失去了繼續(xù)試探的興趣,擺手,“下去吧。”
直到魏將軍驚疑不定的從御書房離開,顧厲承才看向低眉順眼站在一旁的姜茶,視線在那雙緊緊揪著衣袖的手上停留了幾秒,肩膀向上頂了頂。
曹公公連忙要上前給顧厲承揉肩,觸到顧厲承的目光后,連忙收回手站到一旁,見姜茶半點(diǎn)眼力勁都沒有,不得不出聲提醒,“陛下乏了?!?/p>
從來沒貼身伺候過人的姜茶,自然沒能領(lǐng)會這句委婉的提醒。
顯然顧厲承懶得繞彎子,冷聲道:“揉肩。”
姜茶連忙抬起頭,和冷著臉的顧厲承對視了一眼,緊張的挪到他身后,小心翼翼的伸手開始給顧厲承揉肩膀,而顧厲承明顯還有很多奏折要批閱,除了喊他揉肩外,也沒再跟他有過多的交流。
一個白天安然無恙的過去,預(yù)想中的被羞辱竟然沒有出現(xiàn)。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用完膳的顧厲承要跟他一起回去。
姜茶默默跟著顧厲承朝著冷宮走,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魏楠逸站在門口等,臉上不由自主露出開心的神情,若不是顧厲承就在身邊,此刻他已經(jīng)飛奔進(jìn)魏楠逸懷里了。
而顧厲承的好心情也在看到魏楠逸的時候終結(jié),他不曾提前說今日要來,魏楠逸在等誰已經(jīng)不言而喻。
“陛下?!?/p>
顧厲承目不斜視的越過魏楠逸。
跟在后面的姜茶高興的朝魏楠逸笑了笑,趁著顧厲承沒注意,連忙抱住魏楠逸的胳膊,依賴的貼著他的胳膊撒了撒嬌,才放開手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著往屋內(nèi)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