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已經(jīng)在心里反復(fù)模擬了給趙清翊道歉,和解釋時應(yīng)該說的話,可他眼巴巴的望著房門的方向,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趙清翊進來。
難道是氣的不想再見他了?
姜茶動了動沒受傷的那條腿,還是疼的倒吸了口氣,而且可能是剛吃了藥的緣故,明明剛剛醒來沒有多久,便已經(jīng)開始困了。
姜茶的哈欠打的越來越頻繁,一對纖長漂亮的睫毛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望著門口堅持了一會,實在是沒能抵擋住洶涌的困意,強行撐著的眼皮緩緩合上,徹底陷入了沉睡。
大概就在姜茶睡著的半炷香后,門外傳來腳步聲,房門再次被推開。
拿著一碗碾碎草藥的趙清翊進屋,面無表情的走到床邊,看到已經(jīng)熟睡的姜茶時愣了兩秒,默默在床上坐下,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看了片刻,伸手搭在姜茶額頭試了試溫度。
沒有熱起來。
他放下裝滿草藥的碗,掀開被子露出姜茶受傷的腿。
姜茶當時被擠得掉下去的時候,在店鋪的招牌上緩沖了一下,只傷到了一條腿,并不算特別嚴重,可即便如此,也至少得臥床好幾天才能下地。
趙清翊沉默的盯著姜茶被包的嚴嚴實實的腿,手伸過去找到綁著結(jié)的布頭,慢慢將其解開,里面包著的草藥已經(jīng)干了,一動布條就有一堆渣掉到床上。
他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很快就拆下了所有布條和草藥,將這些東西放到椅子上,順手把掉落在床上的草藥渣掃走。
趙清翊把床上清理干凈了,才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草藥,用手挖了一坨新鮮草藥往姜茶腿上抹。
“嗯……”疼痛讓姜茶本能的往旁邊躲,不過他受傷的腿剛有要挪動的跡象,就被一只大手按住,無法躲避的疼痛讓姜茶哼哼的更厲害,“嗚…疼……”
聽到姜茶迷迷糊糊的囈語,趙清翊按著他腿的手稍微松開了一點,抹藥的力道放的更輕了,可即便如此,姜茶的痛呼也一直沒有停過。
“嗚嗚……好疼……不要……”
趙清翊眉頭越皺越緊,俊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可怕,等終于在姜茶斷斷續(xù)續(xù)的痛呼聲中,給那條受傷的腿抹上藥,趙清翊額上已經(jīng)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立刻伸手拿了新的布條把姜茶涂滿草藥的腿包上,把滿是草藥的手擦干凈,拉過被子把人蓋好。
姜茶還在哼哼,難受的開始拽身上的被子,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受傷的腿時,趙清翊終于還是握著他的手,和衣躺在大床外側(cè),把姜茶摟進懷里,如往常姜茶不舒服那樣抱著哄。
躺到熟悉的懷抱,姜茶很快便安靜下來。
趙清翊低頭看著揪著他衣服的姜茶,緊繃的神經(jīng)跟著放松。
自姜茶出事也差不多過去一天了,他也一天沒能合眼,此時抱著姜茶躺在床上,困意便猛然來襲,可每當他想遵從本心就這樣睡時,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出那封讓他如墜冰窟的信。
趙清翊按捺住困意,垂眸看著躺在懷里的姜茶,想到被春雨轉(zhuǎn)交過來的那封姜茶親手寫的信,心里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他一直以為和姜茶是兩情相悅,誰知竟全都是他自作多情。
覺得惡心嗎?
趙清翊臉色難看極了,臭著臉拉開緊緊抓著他衣服的手,起身下床快步離開臥室。
早早守在院子外的丫鬟,看到趙清翊滿臉怒意的出來,緊張的迎上去,“公子,飯菜熱好了?!?/p>
趙清翊眉頭緊皺。
就在丫鬟以為會受到責(zé)罵的時候,他終于出聲了,“讓廚房把飯菜分了。”頓了頓,又說,“過兩個時辰再重新做一份?!?/p>
丫鬟連忙應(yīng)下。
趙清翊心里有火沒處發(fā)作,偏偏罪魁禍首還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憋了一肚子火的趙清翊只能用看書來緩解心情。
“公子,有位周公子求見?!?/p>
“誰?”
“那位公子說他叫周輕,提著禮品來感謝公子昨日對他的救命之恩?!?/p>
趙清翊對這個叫周輕的沒有半點印象,但他記得昨天姜茶墜樓時,有個人被擠倒還被踩了幾腳,那人還剛好擋在他的必經(jīng)之路上,他只得先把人救起,才能擠到姜茶那去。
應(yīng)該就是那人了。
“打發(fā)走?!?/p>
……
姜茶睡到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扭頭看到趙清翊正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看書,張嘴喊他,“公子……”
聲音啞得嚇人,而且小到機會忽略不計,坐在不遠處的趙清翊果然沒有反應(yīng)。
他不得不拍床弄出動靜。
趙清翊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和姜茶對視了兩秒,放下書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問:“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