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氣,早猜到白子不會妥協(xié):“你拒絕和我合作,還是選擇跟她們說了?!?/p>
在程易和把瓊引走后,面對白子的就只有花花和顧如。程易和在場時,白子不管說什么,她們一定都不會信。但若他們隊長不在,白子有辦法讓顧如聽進(jìn)她的想法。
她要說的話很簡單:“你哥、是、宿桑害死的?!?/p>
白子說,她愿意束手就擒,只要邪物收容處的人答應(yīng)她一個條件:“幫我殺了、宿桑?!?/p>
花花和顧如不是會因為白子三言兩語就動搖的人,但白子押上性命立了約定,證明自己說言不虛。證據(jù)就在眼前,花花內(nèi)心卻掙扎著不想相信,她明明,和宿桑也沒多少交情。
花花堅持要聽宿桑自己解釋。
“宿桑?!被ɑㄊ栈靥俾?,聲音很小聲。
她抬頭看向宿桑:“你是在利用我們嗎?”
花花幾乎不敢直視宿桑那張與神過于相似的面孔,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了。
宿桑垂眸看她,沒有承認(rèn),但也沒有否認(rèn)。
他只說,他出畫后就想起來了。他會出現(xiàn)在七四樓,確實(shí)是有想許的愿望。
為了拿到禁果,取得祈愿資格,他后祭不會放水。
宿桑一手拖著瓊的尸體,沉默后說:“前祭時限要到了,沒按時完成,對我們都不好?!?/p>
花花低下頭,她想不明白。不明白隊長覺得宿桑哪里好,不明白宿桑的做法,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覺得有點(diǎn)難過。她總覺得,她好像在宿桑身上看到當(dāng)初的自己,那個孤身倒臥血泊,只能聽命于神的提議的自己。
花花沒有程易和的頭腦,想不明白那么多事。她只問,那后祭時,我們就是敵人了嗎?
宿桑說對。
他非常平靜,好似一切本就會是如此。
一切都過于平靜了,像場可笑的惡夢。
但他們都太疲倦,以致于誰也不想打破這偽裝的平靜。宿桑和他們說,前祭結(jié)束前,他不會再有多余的動作?;ɑc(diǎn)頭,他們決議,就這樣相安無事到前祭結(jié)束。
唯一反對的只有白子。
她不斷重復(fù),不能讓宿桑完成前祭,但花花已經(jīng)不想聽了。
她捆住白子,讓宿桑和向魚去完成前祭的最后步驟,自己則和顧如守著昏迷的程易和。
顧如看宿桑在逆十字前忙碌,眼神渙散。
良久,她輕聲問:“花花,我不懂。宿桑為什么要這樣呢?”
“我大概永遠(yuǎn)不會懂這個人。曾經(jīng),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人的一面,現(xiàn)在卻又覺得,那只是我的錯覺而已?!?/p>
她窩在墻邊,縮起腿,將臉埋進(jìn)兩膝之間,聲音悶悶的:“或許我也不懂隊長,他也不曾跟我們講過心事。到頭來,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誰也不了解誰?!?/p>
她沒抬起頭,鼻音變得更重了:“花花,我好想我哥?!?/p>
“他還在的時候,我就只要相信他就好?!?/p>
花花頭靠在墻上,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他們隊里,向來都是程易和負(fù)責(zé)這件事。
她無聲的想,隊長什么時候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