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和抱著昏迷的宿桑出畫時,離天黑約莫只剩半小時。
宿桑左肩鮮血直流,黏稠的紅染濕兩人半身衣物。他雙眼緊閉,氣息微弱,連心跳都顯得虛弱無力。
“花花!”程易和喊來隊員,和斗篷下的女孩說:“救他,十分鐘內(nèi)一定要讓他清醒。宿桑死亡,我們所有人都出不了這棟樓?!?/p>
花花點頭。她伸出小小的手,接過宿桑,將他平放在地。
既然已經(jīng)成功將宿桑拉出封魂畫,程易和拿起劍,轉(zhuǎn)頭便要上樓支援在地下三樓和銹纏斗的顧家兄妹。但他剛才踏上階梯,一道白影就從眼前虛晃而過,濃厚腥味撲面而至。
程易和抬腕,無怨受到撞擊,發(fā)出共鳴清響。
灰長的指甲和劍身碰撞,程易和向后退了一步,護住花花兩人。
階梯處傳來顧如喊聲的回音:“隊長!我們攔不住她!”
“沒事,上面替我清個空間,我們等等就上去。”程易和倒是鎮(zhèn)定。
“為什么??為什么、你總、護著他?”白子收起利甲,她人佇立梯口,煞白的眼珠子看向宿桑:“他快死了?!?/p>
說完,她開始發(fā)笑。如指甲刮過黑板,刺耳笑聲回蕩樓梯間。
“宿桑終于、終于、要死了??”白子用力抓搔自己的脖子,白皮被她剝下,露出里頭爛紅血肉。她像是想從體內(nèi)剜出什么寄生蟲,邊笑邊撓得自己血肉模糊:“去死!去死!去死!我詛咒你!我們姐妹、都詛咒你——”
白子尖笑不止,她將自己半身剝了層皮,摻雜墨綠汁液和黑血的鎖骨下方,漸漸露出一只眼睛。接著,另顆眼珠、殘缺的耳輪、同樣以鋼釘取代白牙的嘴,都在白子皮下逐一顯露。
她的體內(nèi)還有一張臉。
已然失去皮膚的左胸上頭,鑲著面目全非的五官。
白子吸氣時,那張長在心上的嘴就跟著開口,發(fā)出管線漏氣時特有的嘶嘶聲。
但白子并沒有開心太久。
“好吵。”
躺在地上的宿桑疲憊的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左肩傷勢已然復(fù)原。
他仰躺在地,終于看到總用斗篷罩住自己的花花生得如何。宿桑眨眨眼,朝花花說了聲謝,他蹙眉撐起半身,看向上秒還在笑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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