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想折騰李鳴玉,但聞著米線的鮮香味時又覺得食欲大振,我吃了幾口才想起李鳴玉,夾起一筷遞過去:“吃幾口吧?”
李鳴玉卻是湊近了些,含住了我用過的筷尖,我頓住,看著他慢悠悠地吃掉了米線,紅油沾到了嘴唇上,讓人覺得艷麗。
“……還吃嗎?”我不情不愿地問,手往后縮。
李鳴玉搖搖頭,過了半晌卻又忽然問:“哥哥,你見我拿的藥了嗎?”
“沒有,是忘在家里沒帶了嗎?”我奇怪地看過去,“我沒看見,要不要再去藥房買一份吧。”
“等會兒再去吧,我想睡會兒。”李鳴玉低聲說。
我低下頭繼續(xù)吃米線:“我去幫你買,睡吧?!?/p>
不過一會兒,身側(cè)的呼吸聲便平緩了,發(fā)燒的人總是嗜睡的。我百無聊賴地想,要是他往角落里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垃圾桶里的藥盒了。太不仔細了。
藥我自然沒有買,李鳴玉似乎也忘記了這件事?;蛟S是因為沒有吃藥,或許是因為一天過于勞累,他還是在發(fā)燒。
爸媽回來時一眼看出了,著急地想送他去醫(yī)院。
但李鳴玉表現(xiàn)出異常的排斥,不肯去醫(yī)院。
“再燒下去對身體不好,”我當著爸媽的面勸他,“去住一兩天就好了。”聲音漸低,只有我們聽得見:“而且小魚發(fā)燒生病,我的身體也不舒服,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李鳴玉沉默了會兒:“那去門口的診所吊個針吧?!?/p>
吊針的時候我沒有過去,爸媽倒是全去陪了。我在臥室里收拾行李箱,裝了些冬季的衣服進去,最近天氣降溫得快。
李鳴玉回來的時候我剛收拾好行李,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攤開的行李箱上,啞聲說:“哥哥今天晚上不待在家里了嗎?”
“明天星期一了,有早課,”我笑著問,“小魚明天有課嗎?”
李鳴玉點頭。
“那請個假吧,好好養(yǎng)病,”我捏了捏他的手心,很快松開了,溫柔著說,“下次不要熬夜趕實驗進度了,知道了嗎?”
李鳴玉說:“已經(jīng)快九點了,等到學校就很晚了?!?/p>
“沒關(guān)系,我舍友來接我,”我蹲下身去扣好行李箱,忽然抬眼看他,很難以啟齒似的猶豫了會兒,迷茫地問,“……小魚,之前他和我說他喜歡我。我不太明白,你說男生怎么會喜歡男生呢?”
我又驟然清明過來,搖搖頭:“算了,不該跟你講這個的?!?/p>
剛站起身,李鳴玉卻力度很重地攥住了我的手腕,我疼得皺了眉,驚惶地看著他:“怎么了?”
“他和你表白?”他盯著我。
我忙說:“你不要和爸媽說。我又不是同性戀……”我皺著眉,嫌惡地說,“同性戀不是會得艾滋病嗎?惡心死了?!?/p>
握著我手腕的力度松了些,李鳴玉的聲音很慢,眼睫稍垂,看不分明其中的情緒:“……是啊。所以哥哥別和他走太近了。”
“知道了,”我笑起來,淺嘗輒止地抱了下他,“那我回學校了,小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