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鳴玉才輕聲說:“是我動的手?!?/p>
我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為什么?”
“我去接哥哥的時候,他在親你,”李鳴玉抿抿嘴唇,低聲,“我不想有人欺負(fù)你?!?/p>
我慌張地捏緊了叉子,很難以啟齒似的:“那你也不該打他的呀?!?/p>
李鳴玉手指條件反射地蜷動了下,抬眼望向我,“為什么?哥哥說過不喜歡他?!?/p>
“小魚,你好像誤會了。我沒有那么討厭他,只是頭回被男生喜歡,會覺得有點不適應(yīng),但是……”我佯裝赧然,“但是他對我很好?!?/p>
李鳴玉卻是問:“有多好?”
我沒預(yù)料到這個問題,一時口不擇言:“比你、你對我還要好些。”
李鳴玉低頭嗤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我裝模作樣地安撫他兩句,“再說,都是男生,親兩下也不會掉層皮。不過還好你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會怎么看你?”
“你是我弟弟,我不想讓你冒險?!?/p>
我輕揉了兩下李鳴玉的頭發(fā),低聲責(zé)斥他,卻還是溫柔笑著的。
李鳴玉臉上的情緒斂住了,沉默地看著我,輕聲問:“那你要和他談戀愛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我難住了。寧玨的確是把好用的槍,但允許槍貼身放著已經(jīng)是恩賜了,要真說付出感情,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我剛要說什么,手機鈴聲卻又響起來,我剛要掛斷,卻忽然看到了名字,頓了下,接了起來:“寧玨?”
那頭寧玨的聲音含混不清,大概是因為臉腫了的原因,說話尤其滑稽。我總是想笑,竭力忍住了。
“你沒住院嗎?”我關(guān)切地問,“臉還痛得厲害嗎?啊……知道了,那你這兩天少說點話,好好休息?!?/p>
李鳴玉的眼神像是即將燒完的火,還剩點紅埋在灰燼里,然而也能察覺到溫度。我雖然沒有看向他,那眼神仍叫人不太舒服。
電話很快掛斷了。息掉的屏幕映出我的眉眼來,我盯著看了會兒,忽然湊近了些,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李鳴玉:“小魚,如果我和寧玨戀愛,你會祝福我們嗎?”
李鳴玉靜靜地看著我,從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緒。心臟抓似的酸脹,說不上來是傷心還是其他——是他的情緒。我越發(fā)快樂起來,恍然大悟原來輕松幾句話就能讓他這么難過。
“不說這個了,”我將碗碟放回廚房,洗碗機我也不會操作,也不見臺子上有洗潔精,只好放下折回來,“小魚,你送我回學(xué)校吧,我想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還有事,”李鳴玉站起身,話語冷淡至極,“讓李叔送你回去。”
他視我為無物,越過我離開餐廳。我頓了下,也不惱,輕聲哼著歌跟著李叔走出別墅。